蕭珩道:「國君讓人送來的宮女太監,嚴格說來算是我母親的人。」
莊太后問道:「才送來的?」
蕭珩嗯了一聲:「沒錯,早上送來的。」
莊太后淡道:「那個招風耳的小太監,盯著點兒。」
蕭珩意識到了什麼,蹙眉問道:「他有問題?」
「嗯。」莊太后不假思索地給了他肯定的回答。
蕭珩微微一愣:「那個小太監是四個人裡看起來最老實的一個……而且他們四個都是張德全送來的,我母親說張德全是可以信任的人。」
莊太后說道:「不是你母親信錯了人,就是那個叫張德全信錯了人。」
蕭珩沉思片刻:「姑婆是怎麼看出來的?」
莊太后道:「哀家看那人礙眼,覺著他討厭,能讓哀家有這種感覺的,指定是有問題的。」
蕭珩:「呃……這樣嗎?」
莊太后一臉感慨地說道:「當你被一千個宮人背叛過,你就記住了一千種背叛的樣子,一切小心思都再也無處躲藏。」
顧嬌:「姑婆,說人話。」
莊太后:「哀家想要一個蜜餞。」
顧嬌:「……」
蜜餞是不可能多給的,說了十五個就是十五個。
莊太后裝完最後一顆蜜餞,咂咂嘴,有點兒想趁顧嬌不注意再順兩個進來。
她剛抬手,顧嬌便說道:「盤子裡還剩六顆。」
顧嬌正在床上鋪褥子,她沒抬眼,但她看見了地上的影子。
莊太后身子一僵。
她撇了撇嘴兒,將裝著蜜餞的盤子推到一邊,臭著臉哼哼道:「人與人之間還能不能有點信任了!哀家是那種偷拿蜜餞的人嗎!哼!不吃了!六郎給你吃!」
「我……好叭。」蕭珩在姑婆的死亡凝視下將一盤子蜜餞端了過來。
不用說,這六顆蜜餞一會兒就會成為莊太后的私貨。
蕭珩道:「那、那個太監……」
莊太后呵呵道:「這種不入流的小伎倆都是哀家玩剩的。留著,哀家看看他到底是誰派來的。」
居然把細作安插到她的嬌嬌與六郎身邊,活膩了!
捏不死你,哀家就不叫莊錦瑟!
「姑婆心裡有計劃了?」蕭珩問。
莊太后看了眼顧嬌與蕭珩,淡淡說道:「哀家送你們的見面禮,等著收就是了。」
……
皇宮。
韓貴妃正在自己的寢宮謄抄佛經。
入夜時分下了一場大雨,皇宮不少地方都積了水,許高從外頭進來時渾身濕漉漉的,鞋子也進了水。
可他沒敢先去換鞋,而是先來韓貴妃面前稟報了探子回報的訊息。
「那邊情況怎麼樣了?」韓貴妃抄著佛經問。
許高行了一禮,道:「皇長孫十分信任張德全送去的人,全都收下了。」
韓貴妃冷笑著說道:「張德全當年受過軒轅皇后的恩惠,心中一直記著軒轅皇后的恩情,上官燕與上官慶都明白這一點,故而對張德全送去的人深信不疑。只是他們萬萬沒想到,本宮早已將人安插到了張德全的身邊。」
許高笑道:「那人八歲被大太監欺負,讓張德全撞見救下,之後便投靠了張德全,張德全照拂了他九年,也觀察了他九年。」
韓貴妃得意一笑:「可惜都沒看出破綻。」
許高就道:「他哪兒能料到當年那場欺負就是娘娘安排的?」
韓貴妃蘸了墨,倨傲地說:「那個小太監也上道,這些年我們培植的暗茬不少,可暴露的也不少,他很聰明。你回頭告訴他,他此番若能助本宮扳倒上官燕母子,本宮會為他請旨,將他調去直殿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