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道長忽然開口:「咦?他和我的任務不一樣。」
韓五爺疑惑地朝他看來:「你是什麼任務?」
清風道長將記憶中的信函內容唸了出來:「我是細作,我要把密函送往第三烽火營。」
韓五爺若有所思:「方才只有蕭六郎近了你的身,如果你的竹筒被人調換,那麼一定是蕭六郎乾的。奇怪,他為什麼要搶你的竹筒?我們每個人不都是有自己的任務嗎?」
清風道長想了想,說道:「大概是因為……我的密函是唯一的真密函?」
「真密函?」韓五爺更摸不著頭腦了。
清風道長倒是不避諱將自己的任務唸了出來:「汝乃突厥細作,此為突厥軍的真正密函,速速帶上唯一的密函前往第三烽火營,親手交給本營叛軍右副將。」
唸完,他與韓五爺一起沉默了。
因為二人終於察覺出不對味了。
「我、韓擇雨和沐輕塵的任務差不多,只是打劫的地點不同,目的地也不同,我們三個都是騎兵,如果你手中的密函才是真的,那麼我們從敵營裡打劫到的就是假的。難怪蕭六郎要偷走你的密函了,只有你的密函才能完成任務。」
「不。」清風道長說道,「如果騎兵有三個,那麼細作應該也有三個。你們騎兵的任務一樣,我們細作的必定也一樣。我手中的不是唯一的真密函,三個細作手中的密函都是真的。你們騎兵的任務是拿到全部三份的密函,而我們細作的任務,是毀去其餘兩份密函,將自己的密函變成唯一存在的真密函。」
韓五爺抽絲剝繭:「已知三個騎兵是我、韓擇雨、沐輕塵,那麼三個細作就是——你、蕭六郎、君修寒!」
清風道長:「嗯。」
韓五爺蹙眉:「蕭六郎一定是因為這個緣故才來搶你的密函,可他是怎麼知道的?」
誰會一開始就去懷疑有隱藏的任務?
他與清風道長也是比對了四個人的竹筒才猜出真相的好麼?
清風道長望了望蔚藍的天空,認真地說:「也許他是個天才。」
韓五爺:「……」
「我要去找蕭六郎了,後會有期!」
韓五爺騎上黑魔馬,趁著清風道長原地發呆的功夫,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清風道長也打算去追。
儘管他的密函可能已經被蕭六郎毀掉了,不過沒關係,這場選拔其實還有一個隱藏的觸發機制。
那就是他們六人的身份隨時可以互換。
他們抽籤的時候並沒有登記每個人的身份與目的地,這就說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完成了竹筒中的任務。
他去搶了蕭六郎的密函,送達一號烽火營,照樣能夠完成任務。
清風道長想通個中關鍵,即刻翻身上馬。
可惜尚未出發,前方的大樹上便傳來一聲輕笑。
了塵醉臥在茂盛的樹枝之上,一手支頭,一手拎著酒壺,仰頭喝了一口美酒。
他精緻的喉結滑動。
僧衣禁慾,然而那一雙桃花眼卻散發著攝人心魄的氣息,眼下的淚痣更是令他彷彿天生便帶了一絲誘惑。
就好像,他可以是普度眾生的佛,也可以是禍亂天下的妖。
他笑道:「貧僧寂寞,不如道長陪貧僧喝一杯,可好?」
……
顧嬌騎著黑風王一路狂奔。
其實就在剛剛,她也猜到那個隱藏的觸發機制了,他們六個人的身份是可以互換的,所以她哪怕毀掉了另外兩封密函也不意味著能夠高枕無憂。
她得儘快完成任務。
首先得儘快出這片林子,到了官道上就安全多了,起碼不會有人明目張膽地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