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虧得他在翰林院學習了不少地理志,不然還編不出如此合理的解釋。
見皇帝陷入沉思,蕭珩正色道:「陛下,溪水村一百多條人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皇帝的神色凝重了起來:「若你的推斷是真的,那麼昭國這一年來,又是戰禍,又是天災,是上蒼在預警什麼嗎?」
蕭珩忙道:「陛下,救人要緊!」
皇帝嘆了口氣:「知道了,朕這就派人去平樂府城。」
蕭珩正色道:「人只怕趕不及,陛下不如做兩手準備,信鴿先行!」
皇帝採納了蕭珩的意見,叫來何公公,讓他即刻去辦。
從華清宮出來,蕭珩坐上了自家的馬車,隨即他問劉全道:「劉叔,讓你換的馬都換好了?」
「換是換好了,都是禁衛軍裡速度最快的戰馬,不過……」劉全擔憂地看了看蕭珩的胳膊腿兒,「你傷成了這樣,不便趕路,還是我去吧!你若是覺得我追不上,派刑部的官兵去也行,要不就去找太后與皇后,讓她們派幾名大內高手!」
蕭珩搖頭:「你們攔不住他。」
宣平侯是個倔脾氣,他一旦下定決心去做的事,山崩海嘯都攔不住。
何況告訴他山要塌了,他就會信嗎?
他不會信的。
他也不怕。
怕就不是宣平侯了,怕就打不了那麼多仗、也幹不出要去刺殺先帝叔叔的事了。
「可是、可是侯爺不是昨日便離開京城了嗎?咱們追得上嗎?」劉全倒不是在找託詞不去,他是希望他自己去,讓蕭珩留下。
蕭珩用右手拿出輿圖,看著上面的路線道:「山路崎嶇,就算是他的坐騎一日也最多能行六十里,今日午時他會走完一半的路程,進入平樂府城的轄區,但接下來會有一場暴雨,暴雨將大大拖延他的速度。我們從京城出發是不會遇上大雨的,速度快一點,今晚能進入平樂府城。那樣,我與他的距離就不遠了。」
劉全哎呀一聲道:「不遠是不遠,可一進平樂府城便有暴雨,就算距離不遠也未必追得上呀,封地的暴雨又不是隻拖延他一個人的速度!」
蕭珩單手收好輿圖:「你說的都在理。」
但他還是要去。
劉全又氣又心疼:「得,我總算明白為何沒人攔得住宣平侯了,也壓根兒沒人攔得住你,你們父子倆……一根筋!」
一個是受了傷還要去殺人,一個是受了傷還要去救人。
蕭珩眸光一凜:「出發!」
……
午時過後的平樂府城像是被驟然打翻了的水盆,傾盆暴雨嘩啦啦地砸下,官道上的行人紛紛開始躲起雨來。
原本沒什麼生意的小茶棚頃刻間被擠得滿滿當當。
形形色色的人裡,有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格外引人注意。
一是他這張堪稱昭國第一門面的臉,確實往哪兒站都是帥得慘絕人寰;二便是他通身的貴氣與殺伐之氣,甚至他邊上的馬兒都比別的馬兇悍匪氣。
茶棚裡出現了一個十分奇怪的現象,為了躲雨,所有人擠得摩肩接踵腳踩腳,獨獨他這張桌子連個同坐的客人都沒有。
宣平侯以往下戰場了沒這麼大殺氣,他長得好看,見人又帶三分笑,屬於風流和氣的型別。
今日是因為心裡憋了一股要將老梁王大卸八塊的火氣,害得一下子就成了生人勿進。
躲雨的客人裡有一夥潛藏的劫匪。
然而劫匪直接嚇成鵪鶉了。
宣平侯不是來躲雨的,他是來餵馬的,馬兒吃飽後他便打算起身離開了。
他伸手往懷中一掏,掏出一個錢袋來,開啟之後金光閃閃的!
茶棚老闆眼睛都放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