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漫不經心地睨了睨他,道:「被蛇咬了還能淡定烤兔子的人,我當你不怕死呢。」
和尚噎了噎,輕咳一聲道:「我那不是以為活不了,怎麼也得做個飽死鬼嗎?話說……是你救了我?」
他拉開褲腿瞧了瞧,傷口被包紮上了藥,疼痛感已基本消失,水腫也沒了。
「你連蛇毒都能治,你是世外高人嗎?」他古怪道。
顧嬌沒接他的話,只坐在一旁靜靜避著雨。
約莫是感覺自己一連欠了人家兩個人情,和尚怪不好意思的,訕訕地笑了笑,說道:「女施主貴姓?」
「顧。」顧嬌說,目光沒看向他,一直望著落個不停的大雨。
和尚笑道:「貧僧略懂相術,可為顧施主看個手相。」
「不用。」顧嬌淡淡拒絕。
長得如此俊俏的和尚一般是沒有女子能拒絕的,顧嬌是第一個。
和尚不由好奇起來,多看了她兩眼,顧嬌已經戴上了斗笠,看不清容貌,只留下一個精緻的下巴。
和尚勾了勾唇,打算收回目光,卻突然看見顧嬌手中把玩的一塊青銅牌。
他疑惑挑了挑眉,道:「姑娘原來是宣平侯府的人啊。」
「什麼?」顧嬌轉過臉來。
和尚的目光掃過她左臉的胎記,沒表現出絲毫異樣,說道:「你手中的令牌。」
顧嬌看看令牌,又看向他:「你認識?」
和尚勾唇一笑,伸長一雙修長的腿,抬起一隻胳膊枕在腦後,靠上身後的大樹,望向細密的大雨道:「是啊,貧僧認識。」
「說說看。」顧嬌道。
和尚玩味兒地瞥了顧嬌一眼:「原來你不認識?那你是怎麼弄到這塊令牌的?」
「撿的。」顧嬌說。
「呼。」和尚的表情越發玩味起來,好看的桃花眼眯成兩彎月牙兒,如盈滿春水秋波,充滿魅惑,「那你運氣可真好,這麼貴重的東西也能撿到。」
他說著,收回落在顧嬌身上的視線,繼續望向不知何時才能停歇的大雨:「宣平侯府,數百年簪纓世家,皇親國戚,京城一霸,出過三朝元老,出過皇后,顧施主具體想聽什麼?」
顧嬌沒問他為何一個深山裡的和尚能瞭解到京城的狀況,只道:「都可以。」
和尚笑了笑道:「那就是都想聽,可惜宣平侯府的事三天三夜也講不完,顧施主是想打聽人呢,還是想打聽趣事呢?」
顧嬌想了想:「人。」
「主人還是下人?」
「隨你。」
和尚笑意更深:「明明是你打聽訊息,怎麼隨我說?也罷,你真打聽下人我也不清楚,就從宣平侯說起吧。這個侯爵之位是從老侯爺那兒世襲來的,宣平侯是家中長子,亦是嫡子,繼承家業順理成章,沒什麼可說的。」
「他有一個嫡親妹妹,一個庶出弟弟,妹妹是當今皇后,弟弟是威遠大將軍。啊,忘了說,他還娶了信陽公主為妻。他和信陽公主生了個兒子,那真是個了不起的兒子,可惜英年早逝。」
「就這麼些人嗎?」顧嬌問。
「還有幾個庶子,不足為道。」和尚說著,再一次含笑看向顧嬌,而這一回,他的笑容裡透出了一絲警告,「丫頭,這塊令牌你撿了就撿了,別拿出去四處招搖,很容易引來殺身之禍的。還有,別與宣平侯府的人扯上關係,也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他鄭重起來,竟是連稱呼都變了。
顧嬌沒在意他的警告,她從來不是一個把風險交給別人去判斷的人。
只不過,這個宣平侯府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蕭六郎的身上怎麼會有宣平侯府的令牌?他與宣平侯府究竟是什麼關係?
「那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