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大人進了屋,看看被氣得七竅生煙的少女,又看看趴在地上好半天都爬不起來的丫鬟,神色如常地來到了顧嬌的身邊。
從他所站的地方就能看出他的立場。
他轉過身來,不卑不亢地看向少女:「是這位姑娘要報官嗎?不知出了什麼事,惹姑娘如此動怒?」
他的話客氣,語氣卻不客氣。
少女蹙了蹙眉,問道:「你是什麼人?」
院長大人道:「我是天香書院的院長。」
少女:「黎院長?」
院長大人:「正是在下。」
黎院長的名字在京城如雷貫耳,少女當然不可能沒聽說過,別看黎院長歸隱小鎮做了個教書匠,可他在京城的影響力仍在。
少女對他還算客氣,看了眼顧嬌,道:「她偷了我們家的東西,還不還給我。」
「我沒偷,玉佩是我的。」顧嬌可以不再乎少女的看法,但她在乎院長的看法,她是蕭六郎的妻子,她不希望在院長心裡留下汙點。
「玉扳指你怎麼說?」少女問。
「不小心掉進我袖兜的,回家了才發現。」顧嬌實話實話。
丫鬟氣呼呼地道:「你方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承認是你偷的!」
看看,這就是為何顧嬌不願與她們解釋,因為她們根本就不會好好聽。
「玉佩給我看看。」黎院長對顧嬌道。
顧嬌把玉佩遞給了他。
黎院長想起老師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又想起老師曾給顧小順送過年禮,約莫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塊玉佩是老師送出去的,至於是送給了顧嬌本人,還是送給顧小順,顧小順又轉送給顧嬌,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顧嬌絕對沒有行竊。
老師歸隱,不願讓人知曉他的去處,他自然不會把老師搬出來。
他淡淡地笑了笑,對少女說道:「姑娘弄錯了,這塊玉佩不是你的,是我老師送給我的,之後我又送給了她相公。」
「她……相公?」少女上上下下打量了顧嬌一番。
「她相公是我的親傳弟子。」黎院長單方面宣佈了徒弟的主權。
這麼說,就全都解釋得過去了。
黎院長的恩師是國子監的老祭酒,歸隱前深得陛下器重,他手中會有宮廷之物一點兒都不奇怪。
可少女還是有些不可思議,京城多少人想拜黎院長為師,都被黎院長婉拒了,這小村姑如此窮酸,嫁的應當也是個鄉下窮小子,怎麼就入了黎院長的眼呢?
就在少女心存懷疑之際,一個回春堂的夥計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找到了找到了!」
「阿嚏!」顧嬌聞到了玉佩上的香粉氣息,又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玉佩是在草叢裡找到的,上面還有與少女身上如出一轍的香氣,比起顧嬌的玉佩,這一塊才明顯更像是她的。
「現在真相大白了嗎?」顧嬌問。
「就算玉佩不是你偷的,那玉扳指總是你偷的。」丫鬟小聲嘀咕。
「別說了,玉茹。」少女制止了她,神色複雜地看了顧嬌一眼,邁步走上前,欠了欠身,道,「對不起,我誤會姑娘了。」
「小姐!」丫鬟大驚失色!
她家小姐乃堂堂侯府千金,怎麼能對一個卑賤的小村姑低聲下氣?
就算冤枉她怎麼了,還她清白不就是了?何必要道歉?
少女對丫鬟道:「你也趕緊向這位姑娘道歉。」
「可是……」
「道歉!」
少女的語氣瞬間變得嚴厲起來,丫鬟不敢忤逆,黑著臉給顧嬌道了歉。
少女轉頭對二東家道:「希望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