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公主點點頭,緩緩踩著軟梯下到井底。
緊接著是蓮兒。
她身上背著包袱,差點卡在井口上。
「你把包袱扔下來。」顧嬌對她說。
「好,顧小兄弟,你、你接住了!」蓮兒將包袱拋給了顧嬌。
顧嬌順手接住。
蓮兒小心翼翼地爬了下來。
她穩住身形後,仰頭望向井口:「童醫官,你也趕緊下來吧!」
童醫官一隻腳跨在井口上,另一隻腳卻遲遲邁不動:「我我我我……我怕高……」
「不高的!有梯子!」蓮兒說。
童醫官瑟瑟發抖,怕得都快哭了:「不行,我真的做不到……」
而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了士兵的厲喝:「大人!他們在那裡!」
童醫官一秒把腿撂進來,嗖嗖嗖地下了梯子!
所有人:「……」
顧嬌將火摺子遞給童醫官,她自己則飛速爬上井口,將井蓋蓋上,井蓋原本是自帶的機關了,顧嬌將井蓋下的鐵棍一轉,井蓋便從裡頭鎖死了。
她跳下來,對幾人道:「走!」
幾人進了密道。
密道里黑漆漆的,起先顧嬌還能用火摺子,可走了一段後,火摺子都不能亮了。
「蓮兒,把夜明珠拿出來!」寧安公主對蓮兒道。
「好!」蓮兒從包袱裡取出了一顆比拳頭還大的夜明珠。
顧嬌沒見過這麼大的夜明珠,怪新奇的。
寧安公主垂眸,苦澀地笑了笑:「是我生辰的時候,母后送我的。」
顧嬌不知寧安公主再提起姑婆時是什麼樣的心情,姑婆曾百般阻撓這門親事,然而寧安公主被情愛沖昏頭腦,一心一意遠嫁駙馬,得來的卻是一場算計與背叛。
「也不知母后還想不想見到我。」
「想的。」顧嬌說。
姑婆從沒忘記過寧安公主。
寧安公主的眼眶閃過淚意,可她沒哭出來,她忍住了。
密道的迴響聲很大,顧嬌能聽到他們撬開了井蓋,洪流一般地追了過來。
除了顧嬌,其餘三人都走不快,他們最終還是被追上了,在一個巨大的巖洞裡。
巖洞的一端連著來時的密道,另一端卻是一座懸在峭壁之上的索橋。
月光與峭壁上的雪光徐徐射入巖洞內,巖洞中有了光亮。
顧嬌將小背簍拋給童醫官,擋在三人身前,冷冷地看向湧入巖洞的追兵:「你們先走。」
「今天一個也不許走!」
皇甫崢的聲音出現在大軍身後。
巖洞內計程車兵即刻分開讓出一條道來。
皇甫崢神色冰冷地走過來,目光落在顧嬌的身上,微微地眯了眯眸子:「我小瞧你了,又是疫病,又是凍傷,竟然還有力氣折騰!」
「疫病?」蓮兒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顧嬌。
童醫官也一臉震驚地看過來。
皇甫崢將二人的神色盡收眼底,目光移到了面無表情的寧安公主臉上。
寧安公主卻沒看他,彷彿連一個眼神都不再願意給他。
皇甫崢捏緊了手指:「看來你們還不知道,她感染了疫病,是她把疫病帶過來的,她就快死了,你們跟著她逃出去,遲早也會被她感染,死於疫病。」
蓮兒嚇得往寧安公主身邊靠了靠。
童醫官怔怔地看向顧嬌:「你……你給我吃的那些藥……是治疫病的藥?」
皇甫崢眉心一蹙,他看看已經能行動自如的顧嬌,又看看完全不見絲毫病態的童醫官,恍惚間,他意識到了什麼!
他激動道:「你有治療疫病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