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迎上他複雜的目光,坦蕩地說道:「你對我也很好。」
蕭六郎的心突然就亂得一塌糊塗。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抬起手來,指尖輕輕碰了碰她臉頰:「傻丫頭,你會後悔的。」
顧嬌認真地想了想這個可能,隨後她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不會……大不了就是休了你。」
蕭六郎:「……」
——並沒有被安慰到。
蕭六郎定定地看著她,忽然就笑了。
顧嬌一臉古怪:「你笑什麼?」
他如實回答:「笑你。」
他原本是想傷感一下的,自己明明被那股心底那股悲涼的情緒感染得不要不要的,結果這丫頭一打岔,情緒低落不下去了。
蕭六郎忍俊不禁,捏了捏她的小臉蛋:「你說你,怎麼就這麼能破壞氣氛呢?」
顧嬌壓根兒不明白自己破壞了什麼氣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蕭六郎被她的小樣子逗樂了,單手扶上她的後頸,微微偏過頭,朝她覆了下來。
這是……要親她啦?
顧嬌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一秒閉上眼。
然而等了半天,她也沒等來他的親親,反倒是耳畔傳來一聲悶悶的低笑。
顧嬌睜開眼,扭頭一瞧,就見某人指尖捏著一片木屑,直起身來,忍住笑意看著她:「你頭上有這個。」
顧嬌黑下臉來:「哦。」
蕭六郎明白她要什麼,他也想,想到夜裡夢裡全是她,恨不能不管不顧地將她壓在身下,像夢裡那樣對待她。
但他不能這麼做。
她才剛知曉他的身世,還沒真正會過意來,不明白一個女奴的兒子究竟意味著什麼。
他會給她時間,後悔或者不後悔。
但他不會給太久。
……
接下來幾日,蕭六郎待在碧水衚衕養傷,顧嬌開始著手調查幕後黑手的事。
第四天時,元棠找上了醫館。
顧嬌以為他是來替柳一笙拿藥的,柳一笙縫合的斷指已經拆了線,幹預效果良好,只是還需持續用藥,再視情況開始復健。
「十兩。」顧嬌說。
元棠虎軀一震:「你、你的藥賣這麼貴的呀!我表哥怎麼看得起?」
顧嬌淡淡地說道:「是你來買,又不是你表哥來買。」
元棠問道:「你什麼意思?」
顧嬌道:「人不一樣,價不一樣。」
元棠:「……你是奸商。」
元棠認命地掏了十兩。
顧嬌收了銀子,見他不走,古怪地看著他:「怎麼?還有事?如果是想給賣訊息給我,勸你死心。」
元棠剛剛揚起來的得意唇角一秒垮下來:「你是本殿下肚子裡的蟲嗎?怎麼本殿下幹什麼你都知道?」
呵,飛霜玩剩下的。
顧嬌坐回椅子上,埋頭整理今日的病案。
算了,他也就是逗逗她,想把那十兩銀子的場子找回來,倒也不是真的拿不到銀子就不說事。
元棠開啟摺扇,慢悠悠地說道:「聽說你相公失蹤了,知道是誰幹的嗎?」
「誰?」顧嬌問。
元棠勾唇一笑:「寧王。」
顧嬌聽到這個答案竟然並不十分意外,她將一本病案放回架子上,抬眼看向元棠:「你確定嗎?」
元棠嘖了一聲,豎起三根手指:「本殿下以陳國未來太子的身份對天發誓,絕對沒有弄錯,也絕對沒有造假!不過——」
他放下發誓的手來,用摺扇拍了拍自己掌心,「寧王不是莊太后一脈的人嗎?他為什麼要抓走你相公?他難道是在報復你殺了他那麼多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