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嶽山答道:「沒錯,不過他躲進了十八銅人陣,毫髮無損。」
莊太后眉目冷艷:「區區一場火值得他躲進陣法嗎?依哀家看,分明是有人想逼他出去。」
「那他為何不擒住對方?」唐嶽山問。
他之所以這麼懷疑是有緣由的。
如果顧長卿打得過對方,那麼根本不必躲起來。
可如果顧長卿打不過對方,那麼他能闖過去的陣法,對方也闖得進去,照樣可以把他逼出去。
莊太后四平八穩地說道:「若對方反咬一口,說是來救他的,是他同夥,他當如何?你是信他,還是信那名刺客?」
自然……是信那名刺客。
仇恨已經矇蔽了唐嶽山的眼睛,他不會相信任何對顧長卿有利的證據。
唐嶽山被噎得啞口無言。
莊太后緩緩嘆道:「哀家知道,你很想處死顧都尉。」
唐嶽山捏緊了拳頭:「他不該死嗎?他害了明兒!」
莊太后冷眸一厲,一巴掌拍上桌上:「可你的明兒也害了別人!」
強悍的氣勢排山倒海而來,饒是唐嶽山這樣的絕頂高手竟然也險些臣服在太后的鳳威之下!
唐嶽山的氣勢弱了些,卻仍滿腹不甘:「太后何出此言?」
「帶上來!」
莊太后話音一落,兩名孔武有力的太監便押著一個蓬頭垢面的年輕壯漢走了進來。
唐嶽山看了半晌才堪堪認出對方:「你……你不是明兒的長隨嗎?叫……鄧哥兒的那個?」
鄧哥兒撲通跪下:「太后饒命——老爺饒命——」
唐嶽山沉著臉道:「這些日子你去哪裡了?本帥上上下下找你!」
鄧哥兒害怕地哭道:「我……我……我聽說公子被顧都尉砍了胳膊後……我就跑了……」
唐嶽山蹙眉道:「你為何要跑?人又不是你傷的!」
「我……我……」鄧哥兒瑟瑟發抖,不敢說,也不敢不說,「我……我怕顧都尉也來找我尋仇……」
唐嶽山越聽越糊塗,不耐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他找你尋仇?」
鄧哥兒抱住頭,嚇得蜷縮成一團:「是我……是我把顧小公子迷暈了帶下馬車的……但我是聽了少爺的吩咐……不能怪我啊……」
唐嶽山暴躁道:「迷暈顧小公子?你亂七八糟地說什麼?」
鄧哥兒哭道:「少爺……少爺擄走了顧小公子……對顧小公子欲行不軌……是……是顧都尉及時趕到……」
轟——
唐嶽山只覺一道晴天霹靂劈在了他的心口!
他難以置信地怔了半晌,忽然抬起腳來,將鄧哥兒狠狠地踹飛了出去:「混帳東西!誰許你詆毀明兒的!」
莊太后蹙了蹙眉。
秦公公忙正色道:「唐大人,在太后面前不可放肆!」
唐嶽山大拳一握,忍住了走過去一腳將他腦漿踩出來的衝動。
莊太后擺擺手。
兩名小太監將鄧哥兒拖了下去。
唐嶽山渾身顫抖,雙目發紅:「不會的……明兒他不會的……他那麼正直的一個人……怎麼會行如此齷齪之事?」
莊太后一下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很快她便輕咳一聲,低沉地說道:「你可知定安侯府的小公子有心疾,被明兒擄走欺辱,受了刺激,心疾發作,至今未醒!你的明兒不過是沒了一條胳膊,你就想要了兇手的命。那人家弟弟半條命都沒了,他又怎會不想殺了唐明!唐嶽山,你是男人,若換做是你,你咽得下這口氣?!」
唐嶽山的心口連翻遭受重擊,他整個人都踉蹌了一下。
事情進展到這裡,其實就差不多能替顧長卿開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