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簡單的計策,其實每一步都必須算到分毫不差,若是他們沒去,或者沒帶走足夠的兵力,那麼唐嶽山就算潛入了他們的營地也沒法兒帶著手下殺出去。
就包括唐嶽山等人逃走的路線都是唐嶽山精心挑選,導致他們的騎兵竟然沒追上步兵,氣不氣?就說氣不氣!
也正是這件事令容家人意識到唐嶽山並非有勇無謀,是他太勇,令人忽略了他的謀。
不過,他再驍勇又如何?
他是肉胎凡骨,總有力氣用完的時候,他們陳國大軍人數眾多,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月古城的守軍卻是殺一個少一個了。
唐嶽山恐怕也撐到極限了。
容賦所料不錯,唐嶽山的確快撐不住了,不過並不是他力氣耗盡了,而是他的腿受傷了。
傷的是正是曾經被駙馬射了個對穿的地方,鮮血直冒,染紅了他腳下。
「唐大元帥!」
岑副將渾身是血地朝唐嶽山走來,他也受了點傷,但身上的血並不全是他自己的。
「別管我!」唐嶽山扶住身後一輛破裂的撞車站起身來,腿上傳來鑽心的痛,他抬手就砍了一名陳國士兵,砍完他又跌了下去。
岑副將咬咬牙:「……是!」
他眼眶發熱地轉過身,揮劍繼續殺敵。
唐嶽山已是強弩之末,他連站都快要站不起來了,被人砍死是遲早的事。
比起沒了多大威脅的唐嶽山,以一人一槍守住昭國旌旗的那個少年。
少年穿著盔甲,戴著頭盔,只露出一雙犀利如鷹的眼睛,其實是看不清容貌與年齡的,可他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少年的英氣。
無數陳國士兵爬了上去,卻沒一個人能夠順利地接近昭國旌旗,無一例外都被少年的紅纓槍刺了下去!
鮮血染紅了他的盔甲,也染紅了他腳下的瓦礫,然而被他守護的旌旗卻並未被濺上一滴。
他是殺神,他守住了昭國的軍魂。
「月古城幾時出了這麼棘手的人?」容賦眉頭緊皺。
他若是去了凌關城就會從駙馬口中聽到這個人,可惜他還沒去。
容賦對手下道:「拿弓箭來。」
「是!」
手下遞上弓箭。
容賦搭弓拉弦,嗖的朝著顧嬌頭頂的旗杆射了過去!
顧嬌眸光一涼,將紅纓槍撐在地上,借力飛身而起,一腳踹飛了那支箭矢!
容賦又射出了第二箭!
第三箭,第四箭!
到第五支箭時,他終於不再瞄旗杆了,他直接瞄準了顧嬌的頭顱!
他要射穿這個少年的腦袋!
看他還怎麼把自己的箭擋開!
就在容賦拉了個滿弓即將鬆手時,身後不遠處突然就響起了一聲渾厚的號角聲,似踏破遠古洪荒而來,帶著山河之勢,令所有人的心口為之一振!
而伴隨著號角聲而來的是一陣由慢及快的戰鼓聲,雷霆霍霍,震懾山巒!
「吼!吼!吼!」
整齊劃一的吶喊,在天地間霸氣飄蕩!
地面開始抖動,塵土開始飛揚,容賦看著馬蹄下抖如篩糠的土,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陳國大軍的斥候從後方驚慌失措地奔赴而來:「報——報——顧家軍來了!」
這一聲驚恐的嘶吼在漆黑的夜空撕裂了一道血口,有什麼東西好似自雲層後噴薄而出。
斥候話音剛落,便被一支箭矢狠狠貫穿,兩眼一瞪,直勾勾地撲倒在了容賦的馬前。
容賦看著突然就被射中的斥候,心底沒來由地湧上一股驚恐!
不可能的。
那麼遠,怎麼就射中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