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公公去門外將人領了進來。
蕭六郎拱手行了一禮:「微臣見過陛下。」
皇帝拿起一本奏摺,淡道:「今日怎麼得空到朕這裡來了?」
蕭六郎拱手道:「微臣有事起奏。」
「何事?」皇帝問道。
蕭六郎正色道:「微臣在貢院監考的第一日,有人在微臣的晚飯裡下了砒霜。」
皇帝眉心一蹙。
「微臣原是將罪證留下了,奈何天氣太熱,證物已經壞掉了。」話是這麼說,蕭六郎依舊自袖子裡取出一個小瓷瓶。
魏公公上前拿了小瓷瓶,拔掉瓶塞,一股餿掉的蔥花味兒撲鼻而來,魏公公趕忙捂住了鼻子。
都這樣了,就不好拿去汙皇帝的眼了。
皇帝問道:「你如何知道是砒霜?」
蕭六郎自然不會說是顧嬌來過貢院,私自潛入貢院是死罪,哪怕陛下不會治顧嬌的罪,但何苦消耗顧嬌在陛下心目中的好感?
蕭六郎道:「陛下忘了嬌嬌是大夫?在鄉下時家裡有耗子,嬌嬌便用砒霜做了些耗子藥,微臣還給她打過下手。」
這是假話。
危險物品,顧嬌是一律不讓蕭六郎沾染的。
可蕭六郎妥妥習得了老祭酒的官場厚黑學,說得面不改色。
蕭六郎繼續道:「那人假扮成侍衛的模樣給我送飯菜,我見他面生,不是早上與中午的侍衛,心裡留了個心眼,這才發現飯菜讓人動了手腳。」
皇帝狐疑地皺起眉頭:「什麼人竟然會去貢院對你下手?」
貢院守衛森嚴,一般刺客根本不可能潛進去,更別說在蕭六郎的飯菜裡下毒。
皇帝定定地看著蕭六郎:「朕沒聽說貢院那邊來過這樣的訊息。」
蕭六郎毫不閃躲地迎上他的審視與打量:「微臣沒有聲張,微臣不知兇手是誰,不敢把事情鬧大,恐兇手狗急跳牆。」
皇帝一想是這麼個理,他看向蕭六郎,說道:「你先回去,這件事,朕會查個水落石出。」
蕭六郎拱手:「微臣告退。」
謹慎起見,蕭六郎離開後,皇帝叫來了御醫,讓他檢查那些蔥花。
蔥花是從蛋花湯裡挑出來的,早已變質,可御醫依舊是驗出了上頭的砒霜。
「回陛下,是砒霜沒錯。」御醫說。
皇帝的眸光涼了涼:「知道了,你退下。」
當晚,皇帝便叫來了貢院的侍衛長,問了他貢院可發現可疑之人。
侍衛長道:「考試的第一天似乎有人潛入,打暈了一個侍衛,還扒了侍衛的衣裳,可惜屬下無能,沒能抓住他。」
這就與蕭六郎的說辭對上了。
皇帝下令徹查此事。
不曾想,貢院投毒一案未曾水落石出,翌日蕭六郎那邊又出了另外一件事。
「陛下!陛下不好了!顧姑娘與蕭修撰受傷了!」魏公公火急火燎地奔進御書房。
皇帝啪的放下手中的摺子:「人在哪兒?」
魏公公擔憂道:「在醫館……妙手堂……是奴才看見秦公公著急出宮,順嘴問了一句怎麼了,秦公公才告訴奴才顧姑娘與蕭修撰出事了!」
蕭六郎是皇帝看中的臣子,顧嬌更不必說,她在皇帝心目中的分量幾乎與他的孩子沒什麼兩樣。
皇帝也顧不上批摺子了,換了一身常服,帶著魏公公趕往醫館。
小院的廂房中,顧嬌躺在床鋪上昏迷不醒,蕭六郎守在床邊,他的左手纏著紗布掛在脖子上,嘴角額角都有淤青。
這是皇帝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見二人在自己面前受傷,他整個人都呆了一下:「……發生了什麼事?」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