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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照例同平日一樣,到得下午便是要睡一覺,尋常這時候,等到醒來,再過半個時辰,賀玄就要來此一起用膳。誰料今日卻是沒有,杜若心知他忙碌,倒是自己先吃了起來,可結果一直到酉時末,他都沒有出現,杜若期間讓玉竹去看過,說是殿內竟是隻有賀玄一個人在。
既然沒有召請大臣,那應該不是有什麼緊要的事情罷,可怎麼還不來呢?
瞧著天色,已經暗沉如墨。
寒風冷冽,賀玄走在玉石鋪就的大道上,看著前方兩盞紅盈盈的燈籠,他的腳步十分的緩慢,馬毓辰領兵攻下新鄭,原是喜事,然而誰想到在籌備兵馬,準備攻打鶴璧之時,周國大軍卻反撲而來,始料不及。幸好馬毓辰乃一等一的將才,僅憑剩餘的十餘萬兵馬,與周國五十萬大軍周旋。
只是,急報到來之時,又過得半個月了。
新鄭被圍困,不知近況。
但他擔心的並不僅僅在此,而是周國的五十萬大軍,據他了解,那幾乎是傾囊而出。
看來楊昊是完全放棄瀾天關以東的領土了,也不知是不是聽從寧封的意見,楊昊是要從新鄭入手,順勢而下,直攻長安。
已經沒有比這更緊要的戰爭了,唯此一戰,關乎生死。
而他身邊,也只僅剩三十萬的兵馬。
他也已經沒有退路。
這樣想著,已是行到春錦殿門口,耳邊聽得一聲玄哥哥,他緩緩抬起頭,看到自己的嬌妻親自到門口來迎他,然這一刻,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連裝也難以去裝。
決戰是避無可避了,他決不能依託給任何一個人,因為這場戰容不得失誤。
他眼神堅毅,又好像有著繾綣,杜若抬頭看著他,忽然明白了什麼,她嘴張了張,竟是不敢去問,眼淚慢慢就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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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玄要親征,文武百官皆是大驚。
那長安等於是要群龍無首了。
杜雲壑都忍不住來勸這女婿, 他主動請命領兵去解救新鄭之困, 與楊昊決一死戰, 可賀玄沒有同意, 這場仗從此時開始, 已經不止是關乎兩國之間, 更是屬於他一個人的戰爭。
他一定要徹徹底底的打敗楊昊,生擒寧封!
不得不說, 起先的幾場戰役已經將他的耐心磨盡,將他的熱血沸騰, 他絕不會將之再交與任何人了, 哪怕是杜雲壑。
他要親手終止楊昊前進的步伐。
“岳父,我此番遠征,請您替我監國。”雖然杜雲壑不去, 可一樣是有著重要的位置,他並不想自己離開長安之後,發生內亂,而杜雲壑顯然是不二選的人物,賀玄認真道,“我相信,只要有您在,我不會有什麼後顧之憂。”
這樣說便是執意要親征了,杜雲壑是看著他如何登上帝位的,心裡清楚已沒有辦法說服,微微嘆口氣道:“皇上以身犯險,實乃不必,不過皇上此意已決,臣自當遵從。”他頓一頓,“就是不知皇后……”
女兒已是有六個多月的身孕了,她知道賀玄親征,只怕更會擔心,那不止是她的丈夫,還是孩子的父親,她從小又是嬌生慣養的,只怕不能承受。
想到那天杜若的眼淚,賀玄沒有說話,半響道:“傾巢之下安有完卵。”
假使他不去,萬一被楊昊取勝,五十萬大軍揮旗而下,士氣大漲之時,他們能抵抗得了嗎,到時候,他是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的。
形式實在是太過嚴峻了,杜雲壑也是知道的,他點點頭:“微臣亦會竭盡全力,等候皇上凱旋歸來。”
賀玄從文德殿出來時,已經是傍晚。
他交代了很多事情,接見了許多大臣,他這就要去春錦殿了,可不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