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歲安還記得搜廬秋的模樣,店內人不多, 他一眼就看見了窗邊的廬秋, 對方穿著休閒的運動服, 面前擺著一杯咖啡, 她也看到了蘇歲安, 還朝他招了招手。
坐下後,兩人直入正題,廬秋的神情有些奇怪,道:「這件事可還真是不好說,主要是我說了你也不一定會信。」
蘇歲安雙手握住了白瓷杯,道:「你說吧,無論你說什麼, 我都會信。」
廬秋沒有說話,而是將手機擺到了蘇歲安面前,她說:「你看完就知道了。」
溫黎東回來時,家裡並沒有蘇歲安的身影, 他將公文包隨手放在一旁,問王姨:「歲歲呢?」
王姨將花瓶擺好,道:「和文小姐出門啦。」
「文曼珊?」溫黎東聽到這個名字便皺了眉頭。
王姨和藹地笑著,說:「是的。」
畢竟外面還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蘇歲安, 又聽王姨說對方已經離開好一段時間,溫黎東心中便始終有些放不下,思來想去還是給蘇歲安去了一通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小, 聽起來有些無精打採的,溫黎東有些擔心,問:「怎麼了?」
蘇歲安說:「玩瘋了,好累啊。」
蘇歲安已經很久沒有對溫黎東用過這般柔軟的腔調說話,這讓溫黎東起了一點兒警覺的心思,他追問:「地址給我,我去接你。」
沒想蘇歲安拒絕他,說:「我和曼珊約了晚飯,還要遲一點才回家。」
同朋友吃個飯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況且蘇歲安現在智力已經恢復了正常,溫黎東就更加沒有理由再拘著他,於是隻能叮囑兩句,然後掛了電話。
「哎呀,你就別管歲歲太緊了,」王姨說道,「歲歲又不是真的只有十八歲,按照正常年齡來算,他都二十七了。」
「嗯,我知道,我只是有點擔心。」溫黎東握著手機若有所思。
等蘇歲安回家已經是深夜,是廬秋送他回來的,女人秀美的面容還昏暗的光下忽明忽暗,她側頭望著蘇歲安,神情是格外的認真,她問:「蘇歲安,你相信嗎?」
蘇歲安囁嚅著,許久才開口道:「證據確鑿,我有什麼不相信的。」他停頓了很久,說:「只是很驚訝,而且我也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才會把絨絨丟掉。」
「那不是丟。」廬秋糾正他的說法。
在廬秋看不到的地方,蘇歲安已經快要哭出來,他的雙眼通紅,笑起來像哭,他是在問廬秋卻也是問自己,「那不是丟是什麼?我沒有要他。」
蘇歲安終於忍不住嗚咽出了聲,他脊背彎曲著,將頭埋入臂彎之間,像極了沒有安全感的雛鳥,然而能夠為他遮風擋雨的人僅僅與他一牆之隔。
果然被藏著的真相就是殘酷的。
蘇歲安很想問問當初的自己為什麼不要絨絨,他那麼小,那麼可愛,會捏著自己的頭髮咿呀的笑,再長大一點或許還會叫爸爸。
可是蘇歲安把絨絨丟掉了,丟給了溫家。
「蘇歲安,人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廬秋指著矗立在黑暗中的別墅說,「我那時只看見你在受苦,而溫黎東呢?風風光光地坐在了那個讓人遙不可及的位置上。」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把絨絨送到溫黎東身邊,」廬秋的視線落在蘇歲安身上,「但我始終覺得你非自願,錯的人一定不是你。」
蘇歲安是靠著那點微弱的光線回到了家,他穿過走廊,又過了偏廳,在踏入客廳的那一瞬間便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溫黎東靠在沙發上小憩,等到了該等的人後立即睜開了眼睛,他注視著蘇歲安,說:「回來了。」
眼下蘇歲安的狀態著實不算好,或許是以為大家都睡著了,蘇歲安連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