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蘇歲安把廬秋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溫黎東。
他問:「會跟阿姨有關嗎?」
沒有關才奇怪, 當年就是溫家想讓兩人分開,尤其是何凝。何凝是一個好強的女人,她認定了溫黎東是最優秀的溫家後輩,便覺得那個位置一定是他的,她不允許這件事出現任何意外。
蘇歲安突然想起了何凝對他說過的一句話,去維也納之前,何凝讓他拿有用的資訊來交換她所擁有的資訊。
「一定有關,」溫黎東十分篤定,「而且一定還跟爺爺有關。」
溫老爺子疼愛這兩個孩子,但也無法接受他們在一起的事實,當初溫家最反對的就是老爺子。
「好複雜,不想想這件事了。」蘇歲安把臉埋在枕頭上,苦惱地說。
「那就不想,我現在已經讓人盯著安雅雲了,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及時傳來資訊,我們慢慢等就好。」溫黎東揉了一把他柔軟的發。
安雅雲在獄中只待了一小段日子,但卻被折騰得不輕,那些皮肉傷就夠她養一陣子了,更別說有一次爭鬥中,她臉上被人劃的那道印子。
她越在乎什麼,那就拿走什麼。
「嗯。」蘇歲安明白這事兒不能急,最近資訊量太大,已經夠他消化很久了。
當前還有一件事擺在面前,那就是蘇歲安又要迎來一次複查,如果時機合適,將會動一個手術,將腦中的血塊消除。
蘇歲安還是怕醫院,一直在家跟溫黎東鬧,掰扯著沙發的扶手死活不願去醫院,這會兒倒是不怕在絨絨面前丟人了,他臉皮厚的很,只要不讓他去醫院,一切都好說。
「蘇歲安。」溫黎東幾乎已經不對蘇歲安冷臉,然而這事兒不是玩笑,就算是兇蘇歲安,也要把人帶去醫院。
蘇歲安趴在沙發扶手上,微微抬起頭,露出一雙漂亮清澈的眼眸,可憐巴巴地說:「我怕。」
說罷,他又把頭埋進手臂中,好像下一刻就能哭一個給溫黎東看。
絨絨在一旁已看得目瞪口呆,實在沒有想到爸爸也能夠耍賴,簡直比小朋友還賴皮。溫黎東無奈地看了眼絨絨,接著就讓王姨把他帶出去了。
溫黎東坐在蘇歲安旁邊,輕撫著他的背,道:「別怕,我陪著你的,只是一個普通的檢查。」
不怪蘇歲安害怕,他這一年進了太多次醫院,好幾次都是在生死線徘徊,一踏入那個地方,濃鬱的消毒水味闖入鼻腔的那一刻,喉嚨便彷彿被扼住般。
溫黎東也是有耐心,真把蘇歲安當成一個小朋友來哄,許諾了一堆好處才把人哄上車。
段醫生已經在辦公室等,見了也有那麼多次,他已經與二人熟悉。因為這是熟悉的醫生,所以蘇歲安精神稍微放鬆了一些。
只是做幾個檢查,前後用時不過一個多小時。
段醫生看著蘇歲安的腦部影像同兩人分析,「蘇先生恢復得不錯,血塊比上次檢查時小了很多,神經的壓力小了很多,我在看看其他資料,屆時告訴二位結果。」
蘇歲安一聽到可能要做手術,臉都白了。
溫黎東看著他如此,心中亦不好受,只能握住那隻冰涼的手,送去幾分溫暖。
離開醫院後,溫黎東帶著蘇歲安直奔麵包坊,老闆娘已經把場地騰出來,這是溫黎東為了哄蘇歲安提出來的條件之一。
只要離開那個壓抑的地方,蘇歲安便又變得生龍活虎,一進麵包坊就好奇的左瞧右看,他想起剛剛在車上聽到的那些話,又是好奇又是欣喜地問:「真是你做的?」
「不然?」溫黎東啞然失笑,他脫下價值不菲的外套,換上了一條小熊圍裙,「你之前又不是沒有吃過。」
「我忘了啊。」蘇歲安理直氣壯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