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爸爸?絨絨的聲音闖入溫黎東的耳中,他不太明白一天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著絨絨的言語,蘇歲安心頭髮澀,他質問溫黎東:「絨絨本就就是你的小孩兒,為什麼不能喊你爸爸?」
「誰告訴你的?」溫黎東心頭升起一陣煩躁不安的感覺,絨絨與他的關係是他最不願意讓蘇歲安知道的事兒,並不是不讓蘇歲安知道,而是他還沒有準備好。
這次有蘇歲安護著,絨絨膽子大了點兒,沒有哭也沒有躲,仰著小腦袋眼神迷茫的看著溫黎東,什麼告訴不告訴呀,自己就是大爸爸的孩子呀。
蘇歲安不想在孩子面前爆發爭端,他讓王姨把絨絨先帶到院子裡去玩一會兒。蘇歲安自己都還是個孩子,現在卻成為了另一個孩子的父親,這場面有些可愛又有些搞笑。
待客廳只剩他們二人,蘇歲安別彆扭扭地說:「我偷聽到的。」
偷聽到的?溫黎東看著眼前的蘇歲安,心中煩悶不已。
還沒有來得及問是在哪兒偷聽到的,蘇歲安就又說話了,「你和阿姨講電話,我聽到的。」
溫黎東並不經常與何凝通話,蘇歲安一句話把他帶到了回憶中,他怔忡幾瞬,而後錯愕又慌張地握住了蘇歲安的手,「去維也納之前你就知道了?」
溫黎東突然想起蘇歲安那陣子的不對勁,他把絨絨接了過來,但蘇歲安並不開心。
霎時,溫黎東的嗓子像被堵住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愧疚、惱恨、驚慌……所有的情緒一股腦的翻騰出來,攪和得溫黎東心緒難寧。
絨絨始終是溫黎東心中難以拔除的一根刺,這個孩子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把他好不容易恢復平靜的生活又攪得天翻地覆。
起初溫黎東不相信絨絨是他的孩子,然而那一紙鑑定書比什麼都有說服力,絨絨是他的兒子。
那時蘇歲安才離開不久,而後溫黎東的生活中又闖入一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孩子,他無法接受,也無法說服自己接受。
在確定他和絨絨關係的那天,溫黎東徹夜未眠,他有些茫然,茫然於該如何同蘇歲安解釋這個孩子的存在,蘇歲安知道了大概是要鬧脾氣,然後一輩子都讓他找不到。
與絨絨關係疏遠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溫黎東把不喜歡甚至是厭惡擺在了臉上,絨絨一直跟著何凝,溫黎東便減少了同何凝的見面,大概是不見到,便能麻痺自己沒有這個孩子的存在。
蘇歲安回來之後,溫黎東從未主動提起過絨絨。
他有時會覺得造化弄人,他厭惡這個孩子,蘇歲安卻喜歡這個孩子。
而現在蘇歲安居然能夠心平氣和的同他討論絨絨的存在。
「歲歲,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個孩子是怎麼來的。」溫黎東似有千言萬語,最後卻只能說出這一句話,他的背脊垮了下去,神色竟然有些可憐。
看見溫黎東的態度,蘇歲安終於確認了一件事情,溫黎東不知道絨絨的身世。他提起一口氣的同時又鬆了一口氣,眼下這個情況蘇歲安沒有辦法對溫黎東說出絨絨的身世,但蘇歲安又肯定若溫黎東知道真相,一定會愛這個孩子。
蘇歲安嘴唇張合幾下,眼神躲閃著,囁嚅道:「不用道歉,你沒有錯。」
錯的人是蘇歲安,是他生下了孩子又拋下了他,然後又把溫黎東的生活攪得一團糟。
溫黎東很瞭解蘇歲安,哪怕如今狀況混亂也知道蘇歲安在正常情況下說不出這些話,他呆呆地盯著蘇歲安看了兩分鐘,說:「歲歲,這不對。」
「你知道什麼,對不對?」
溫黎東一錘定音,他沒有錯過他說出這句話時,蘇歲安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
蘇歲安的手腕被男人緊緊握住,接著他被溫黎東壓到了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