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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吃了燉雞,今日換回素的很平常,鄉下都是這樣,吃肉是偶爾。
不過對沈玄青來說,他是個獵戶,跟莊稼地裡幹活的漢子終歸是不一樣的,從前他自己在山上為了賣錢捨不得吃肉,隨便挖些野菜煮著吃也就算了,如今陸谷跟他上來,總得有些葷腥備著,就算不是頓頓吃,炒菜時能切個肉絲亦或肉片才不叫受苦。
他這麼高杵在這裡,讓人想忽視都難,好在陸谷手上有活幹,不至於呆站著窘迫。
南瓜蒸好了,饅頭熱騰騰的,取了籠屜一看,米湯也煮好了,眼下滾燙難入口,剛好還要炒菜,陸谷便將米湯舀出來。
沈玄青無事可做,但眼力見還算不錯,等他舀完後往鍋裡倒了一葫蘆瓢水。
陸穀草草刷洗一遍,舀出來後再用布擦乾鍋裡的水,又往灶底添些柴,火勢一旺,大鍋肉眼可見就幹了,放油炒菜一氣呵成。
見陶罐裡油就剩半截,沈玄青心道下次得打油上來了,他們就兩個人,這些倒是夠吃一段時日的,不著急。
他又在想,如今天漸漸冷了,熬一罐豬油炒菜吃也香,如今野豬都在深林裡,運氣好了能碰上一頭,這小半個月要是碰不到的話,還是到鎮上買些肥膘子肉回來。
他琢磨的這些陸谷不知道,只看著菜炒好了沒糊鍋,心就平穩了。
吃飯時陸谷還撈了一小碗鹹菜,饅頭稀飯,再有蒸南瓜和炒菜,一頓飯足以讓他倆吃得飽足。
他倆今天吃得早,等陸谷在廚房拾掇完太陽才剛要墜下去。
沈玄青沒有出門去看那幾處陷阱的意思,一來是拉板車趕山路著實夠累,二來便是存私了,手上和心裡頭的微癢直到這會兒都沒消散,叫他看著陸谷情不自禁想靠近些。
至於靠近後要怎麼,他自己也想不到,頂著張表情不多的沉穩俊臉,實則心內糾結緊繃,最後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放棄了。
“我去河裡下張網,你去不去?”沈玄青問道,繼而又補充一句:“也認認附近的路。”
陸谷從廚房出來正在想還要做什麼,聞言小幅度點頭,跟著他一塊兒出去了。
河水離得不遠,出院門往西邊走一眼就能望到。院牆外西邊一側種了兩棵花椒樹,這樹長大後跟個屏障一樣,兩個連在一起就不小了。
已是初秋,再過段時日青花椒就變紅了,這會兒離得近了,還能聞到淡淡的麻味。
“往裡面有三十多里地,就到更深的老林子,沒事不要往那邊走,老林子密,不帶狗很難出來,我平時不大去那邊,你也別過去。”
沈玄青背了網,邊走邊指著北邊叮囑陸谷,末了還說道:“若有要緊事想回去,沒記住來時的路,跟著河走就不會迷失,不過河邊有的地段難走,還在山裡繞了些路才流下去。”
“嗯,我知道了。”陸谷認真點著頭。
大灰跟細狗在院裡吃飯,它們聞了聞盆裡用剩菜湯拌的燙麥麩和雜麵扭過頭不大情願吃,但沈玄青出門了,顯然今天沒骨頭棒子,只得認命低頭吃起來。
沈玄青養狗是沒怎麼虧待過的,畢竟要跟著打獵,得有個好體力,把它們三個養得皮溜順滑,不過也並非每天都給肉骨頭啃。
待他在河邊下了網,吃完飯的三條狗前後就跑過來了,圍他倆著轉來轉去。
之前被黑狗嚇過,陸谷不敢離它近了,大灰倒是還行,上山的時候一直跟在他腿邊護著,看起來十分忠心,他甚至都敢摸摸大灰腦袋。
沈玄青將網邊捆在河岸的大石頭上,等明天一早過來,說不定就有魚被攔下了。
河水嘩啦啦流淌,夕陽餘暉將水面照得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山林靜謐,時而響起一陣或婉轉或清脆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