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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中年漢子雖貪財卻也不敢太過,十整兩裡貪個二兩,沒敢把八兩的東西報成十六兩,不然被知道了,打一頓都是輕的,被趕出去沒了這差使可是大事。
米鋪裡,沈玄青把借來稱散碎銀子的小稱還給了掌櫃的,米鋪離他跟陸谷佔的攤子不遠,這會兒陸谷一個人看著。
他道聲謝正要走,掌櫃的喊住了他,問兔子怎麼賣的。既借了人家的稱使,他就說了個便宜的價,今日得了不少錢,少一點小利也沒什麼。
自打沈玄青進了米鋪,陸谷時不時就朝那邊張望一眼,這會兒見他出來才放心。
“掌櫃的要看看,差不多能回去了。”沈玄青一過來就收拾起竹筐跟地上的東西。
對他的話陸谷自是順從,跟著進了米鋪。
最後這兩隻偏小的兔子賣了五十文,放在平日,像這兩隻賣個七八十文不成問題,好歹是從山裡逮的,不是常見的雞鴨,若那隻最大的還在,那樣的賣上兩隻,一百個銅錢是有了。
米鋪老闆見他賣得這麼便宜,本就一團和氣的臉上又多了幾分笑,還說以後要是再得了什麼山貨野味,可以上他這裡轉轉,就算他不買,也能幫忙問問其他鋪子的掌櫃,若是要買米了也過來,他給算便宜些。
沈玄青場面話還是會說的,兩人算是都把對方當主顧了,互相混個熟臉不吃虧,也是多了個交情,待客套了幾句後他才跟陸谷走了。
懷裡揣著整整八兩銀子,沈玄青無聲長舒一口氣,這才真真切切感到了踏實,喜悅感隨即湧上來,像這樣的好運氣,他長這麼大還是
別說六百文,在杜荷花手裡的時候,陸谷花六文錢都得挨頓打。
有一次他傷風病了,拖了好幾天都沒好,整個人燙的不行,就找王郎中開了一副很便宜的藥,畏畏縮縮找他爹陸大祥要了幾文錢,後來被杜荷花知道了,等他病好後尋個由頭就打罵了一頓。
杜荷花心黑手也狠,不打他臉,只挑大腿跟胳膊掐擰,棍子朝背上肚子招呼,拿捏準了他不敢聲張,也不敢跟別人亮出傷勢,不然他一個雙兒,被人看了大腿胳膊,清白就沒了。
如今花了六百多文錢,陸谷戰戰兢兢抬頭看沈玄青臉色。
沈玄青帶的銅板沒這麼多,就從懷裡掏出幾塊碎銀。
見狀王郎中拿了家裡的小稱,稱夠六錢再收了五十個銅板,如此就付清了。
陸谷手裡接過王阿嬤包好後遞過來的藥,見沈玄青掏完錢後神色沒變,忐忑無比的眼神才稍有安定。
待兩人出門又從小道往清溪村方向走,他才聽到那個低沉平穩的嗓音。
“傷好了就行。”沈玄青考慮一下,又說道:“錢花了再掙回來就是,拖下去一直好不了,才要真正花大錢。”
儘管跟陸谷之間沒什麼感情,可以後是要一起過日子的,沈玄青不想他如此驚懼畏縮,大氣都不敢喘,要連話都不敢說上一句,那他倆進山的話,跟他自己一個人在山裡又有何區別。
陸谷愣了一下,他原以為沈玄青就算不打他,也會責怪幾句,誰知聽到的卻是這些溫良話。
“我會幹活的。”他囁喏著,想表一表自己的忠心,但因神色太弱怯,聽著一點底氣都沒有。
他在沈家這些天的勤快沈玄青看在眼裡,聞言低聲應道:“嗯,我知道。”
得了回答後,陸谷更是下決心要好好幹活,前邊衛蘭香給他扯布花了八十文,今日藥錢是六百五十文,他娘還在世的時候教過他算錢,但因為很久都沒碰過跟錢有關的事,他在心底琢磨了好一會兒才算清,一共花了人家七百三十文,就這還不算在沈家的吃喝。
七百個錢,是娘在的時候他都沒見過的數目,他越想心底就越是對這樣大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