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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院門陸谷就看見個年輕婦人在和衛蘭香說話,衛蘭香遞給對方一碗白麵。
“快回去吧,改明兒有了再還。”衛蘭香說道。
“謝蘭香嬸子了。”年輕婦人感激道,就轉身往出走。
她轉過身後,陸谷就瞧見她臉上的淤青,一看就是打的,心中有些微驚,他捱過打,自然知道有多疼。
婦人跟紀秋月熟悉點,臉上撐起個笑說了句話才走。
“老張家的真是作孽,好好的媳婦偏要打。”人走之後衛蘭香嘆了口氣。
陸谷經常跟沈玄青上山,對村裡的事沒那麼熟,不過那個婦人他見過兩次,是隔了幾家的張正子媳婦,離他們家近,張正子老孃被村裡人稱作老張家的,這他也知道。
“可不是呢。”紀秋月應道,她這麼一說,心裡還生出種慶幸,幸好當年她娘給她找的是沈堯青,衛蘭香是個好婆婆,不然遇到老張氏那種給兒媳婦立規矩的,怕是氣都要氣死了。
老張氏立的規矩嚴苛,她吃飯在房裡,兒媳婦端著飯菜送進去不說,還得給她跪下請安,稍有不如意就打罵,有時候還把兒子叫去打兒媳婦。
伺候公婆不是稀罕事,跪下請安別的人家也有,但像老張氏那麼嚴厲的還真不多,他們農戶人人都要幹活,哪有沒事就去挑兒媳婦錯處的閒功夫。
村裡別人不說,衛蘭香沒在婆婆手裡受過這種氣,沈順福別看是個大老粗,可待她好,一直護著,所以她也待紀秋月好,陸谷來了之後同樣沒打罵過,連規矩都沒立。
再說她有沈雁,一想到小女兒要是以後被人磨搓,心裡就難受。
旁人的媳婦不說,紀秋月是有爹孃疼的,就連陸谷小時候也有親孃疼,到了他們家哪能苛待人家,都是爹生娘養的,怎麼能做動不動打人那麼缺德的事。
紀秋月在廚房給家裡人燒水盥漱,她說柴不多了,陸谷就抱了柴火進去,還順便聽她說了張家的事。
在沈家漸漸過習慣了,陸谷已經很少會去想以前捱打的日子,聽完心有驚慌的同時不免也覺得自己運氣好,遇見的是衛蘭香,是沈家人。
沈玄青晚上始終沒回來,陸谷聽見外面沈堯青關院門的動靜,這才翻個身閉眼睡了。
湯婆子放在桌上還沒用,家裡比山上好點,沒那麼冷,睡前思緒輕擾,陸谷又想,沈玄青明天肯定回來,心裡就踏實了些。
一夜無話,
炊煙飄起,陰天本就不怎麼暖和,沒多久還吹起風,沈玄青要吃飯不好久留,周香君和沈玉坐了會兒就走了。
沈玄青回來得晚,沒趕上晌午飯,這個時辰沈家其他人還不到吃晚飯的時候,所以只有他一個人吃。
陸谷給他炒了盤雞蛋,早上沈堯青在鄰村孟大嶽那裡買了一吊肉,切一些肉和秋菜炒了,秋菜見了葷油越發鮮綠,吃起來也更香。
肉香味惹得狗崽直在桌下轉悠,還去蹭沈玄青小腿。趁衛蘭香沒注意,沈玄青給它扔了片肉,狗崽吃完還想討要,他再沒理會。
“乖仔,過來。”陸谷刷了鍋,裡面水沒舀出來,等沈玄青吃完還要洗碗,灶底有餘溫,水在鍋裡就是熱的。見狗崽當沒聽見繼續煩人,就拉著它一隻前爪拽走,遠離了沈玄青。
“你吃不吃?”沈玄青見他過來就問道。
陸谷搖搖頭,說道:“不了,你吃,我們吃過了。”
狗崽一個不注意又跑到沈玄青旁邊,歪著腦袋叫一聲,沒人理會它就蹲坐下來,眼巴巴看著沈玄青。
家裡人都在,陸谷不好意思坐在桌邊陪沈玄青吃飯,腳步微頓一頓就出去了,撿了些細柴抱進廚房,沈玄青剛才燒火添的柴多了點,傍晚還要做飯呢。
深秋天涼,黑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