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許央後退的同時,林簡用餘光瞄了沈恪一眼,後者依舊姿態周正,神色如常,面對剛才那個突如其來地發生在面前的擁抱,只是很輕地揚了下眉梢。
從酒店大門出來,沈恪的專車還等在專用停車位上。
乘電梯下樓的時候,兩人都稍顯沉默,林簡純屬是因為覺得丟臉,自閉般不想開口,而沈恪……就不知道為什麼了。
上了車,林簡緩過剛才那一陣中二到他頭皮發麻的尷尬,才問:“下午還有工作麼?”
“沒什麼要緊的事。”沈恪頓了下,又問,“你明天回園區?”
“嗯。”林簡點點頭,“年後工期會慢慢趕上來,過段時間應該有的忙了。”
“最後半天清閒時間了。”沈恪笑了一下說,“我陪你在家休整一下,明天送你過去。”
“不用送。”林簡接話說,“我自己就……”
“林簡。”沈恪忽然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林簡到了嘴邊的話倏然收住,就見沈恪轉過頭,用很輕卻有些壓人的目光看著他,平靜地重複了一遍,“明天我送你。”
“……”林簡怔然一瞬,最終遲疑地點了下頭,“好的。”
到了家裡,過完節回來工作的阿姨正在院子裡陪皮蛋丟飛盤,見他們兩個一起回來,皮蛋立刻叼著飛盤撲上來,賴唧唧地往人身上蹭。
架不住狗子磨人,他們兩個又在院子裡陪皮蛋玩了半天,等狗兒子玩累了被阿姨牽走去喂水,才進屋回
房間。
從一樓洗手間洗完手出來(),沈恪問:≈ap;ldo;要不要午睡?≈ap;rdo;
≈ap;ldo;睡一會兒吧。≈ap;rdo;林簡想了想說?[()]?『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今天早晨你起來的比較早,一起麼?”
沈恪笑了一下,攬著他肩膀上樓梯:“一起,陪你睡一會兒。”
自從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之後,林簡便再沒回過客臥,此時他們兩人換上居家服,林簡躺在大床裡側,沈恪隨手拉過薄毯搭在他身上,輕聲說:“閉眼睛。”
林簡微微側了下身,隱在毯子下的手勾住沈恪的小拇指,而後乖順地閉上了眼睛。
原本只打算小憩片刻,但可能是見過了許央,心裡的一塊大石落了地,這一覺比預想中睡得要沉很多,等林簡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才發現窗外的天都堪堪擦黑,而身側早已經空無一人。
房間裡沒有開睡眠燈,林簡在昏暗的光線中起身,赤腳踩在長絨地毯上,先去倒了杯溫水潤了潤乾涸的喉嚨,才推門走出臥室。
整個別墅二層異常安靜,唯有書房的門虛掩著,透出一道明亮的燈光餘影。
林簡悄無聲息地走過去,推開門,就看見沈恪坐在書房長案之後,正執筆習字。
沈恪低垂著視線,頭都沒抬,卻在林簡走近了幾步後,兀自開口,輕聲問:“怎麼不穿鞋?”
“有地暖,不涼。”林簡走到他身邊,席地而坐,問,“你什麼時候起來的,怎麼沒叫醒我?”
“看你睡得沉,沒忍心。”沈恪筆下不停,淡聲回答道。
林簡便不再說話,卻在眸光落到沈恪筆下長長的熟宣上時,忍不住呼吸一頓。
都說字如其人,沈恪的字更是如此。
在林簡的印象中,沈恪下筆向來張弛有度,落筆灑脫不羈卻又沉穩藏鋒,風骨盎然而風姿綽約。
但眼下,這首辛棄疾的詞原本就意境磅礴,豪邁激盪,配以沈恪氣貫如虹流暢狂放的筆勢,愈發顯得縱情浩蕩,氣勢雄豪,酣暢淋漓——
“客子久不到,好景為君留。西樓著意吟賞,何必問更籌。喚起一天明月,照我滿懷冰雪,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