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蘇承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他們全看在眼裡,的確在秦江之上,可要說他能以一己之力重傷秦江、砍死兩個禁衛軍、射死十個刺客……
他們是不會信的。
景宣帝也不信,更不能信。
若是信了,豈不是在承認蘇承的天賦比秦滄闌的更厲害?
最終能不能找到證據治蘇承的罪不清楚,但兵權估摸是非蘇承莫屬了。
“父皇,該公佈結果了。”靜寧公主輕聲提醒。
景宣帝從一開始就在打馬虎眼,藉著查案,各種不願直面結果。
靜寧公主的聲音不大,可架不住現場安靜,所有人是聽得清清楚楚。
是啊,獵物到手了,屍體也找回來了,是不是該宣佈結果了?
景宣帝沉著臉,不甘不願地看向蘇承布袋裡的那隻白尾狐。
似是瞧出了景宣帝的心思,蘇承不給景宣帝發揮的機會,正色道:“沒說必須用箭射死啊,只說獵到它就行!”
關鍵是……誰打獵用手捉呢?
這著實也是沒想到。
景宣帝的臉更黑了。
“騎射比試……秦徹勝!”
景宣帝幾乎是牙縫裡咬出幾個字。
不少官員高興到握拳!
很奇怪,他們明明一開始並不看好蘇承,甚至也不期待的,可蘇承連日來展現的逆襲太令人激動了,饒是不參與兩家之爭的他們也忍不住想替蘇承喝彩一番。
景宣帝冰冷的目光掃過全場。
官員們紛紛正了正神色,恢復了一貫的面無表情。
只有秦滄闌與老侯爺仍是笑得合不攏嘴兒。
沒辦法,兒子(外甥)太爭氣啦!
老臉有光啊!
“別高興太早,還有一場沒出結果。”
景宣帝淡淡開口。
此話一出,秦滄闌與老侯爺的笑容一凝,古怪地朝景宣帝看了過來。
其餘人也是一臉詫異。
還有一場……指的是兵法嗎?
三項比試,蘇承已勝其二,兵法是贏是輸已經不重要了吧?
景宣帝擺出一副無辜的口吻:“要三場全部勝出才能有資格兵權。怎麼?朕沒說嗎?福德全?”
福公公心下了然,自己又得來背鍋了。
他欠了欠身,說道:“陛下讓奴才傳話的,奴才給忘了……是奴才的錯,請陛下責罰!”
他說著,誠惶誠恐地跪了下來。
能在官場混的有幾個不是人精?能看不出景宣帝是在故意刁難蘇承?
若連贏兩場的是秦江,景宣帝屁都不會放一個。
咳咳,過分了,不可對陛下如此大不敬,哪怕是在心裡……
不過話又說回來,景宣帝這事兒幹得真不漂亮。
蘇承是秦滄闌的親兒子,本就有資格繼承一切,卻被別人冒名頂替了二十年。
他流落民間,磕磕絆絆長大已經夠慘了,如今還要透過這種不公平的方式來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好不容易贏了吧,景宣帝又來了這麼一出。
一些中立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官員也有點兒看不過去了。
這蘇承是真慘吶,太慘了。
可他們又能怎麼著呢?與景宣帝對著幹嗎?
有些事他們是能爭取的,有些事卻不能。
景宣帝也一樣,有些事他能耍無賴,有些事不可以。
這世上,沒有誰能完完全全地一意孤行,就看誰先抓住那個巧妙的平衡。
景宣帝不緊不慢地端起茶杯,用杯蓋輕輕撥了撥茶葉,問道:“結果出來了嗎?”
福公公忙差人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