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天捨不得吃掉的點心遞給他。
他沒哥哥,但他有姐姐。
他明白姐夫心裡的感受。
如果是他姐受了傷,他也會好難過好難過的,比自己受了傷還難過。
衛廷將點心接在手裡。
屋內,蘇小小仔細檢查了衛六郎的傷勢,發現他的情況比想象中的嚴重許多。
他嗓音被廢、容顏被毀,又斷了一臂,幾乎成了半個廢人。
可就算這樣,他也沒認命,帶著一身常人無法想象的傷痛將武功一點一點地練了回來。
因此,他還伴有內傷。
蘇小小給他掛上點滴、清創、磨骨、縫合……消炎藥與退燒藥也用了一點。
傷病可以醫治,此藥不行,她還有別的法子,可有些東西……譬如毀去的容貌與嗓音,卻十分難以復原。
蘇小小蹙了蹙眉,開始整理廢棄的醫藥耗材。
她彎身時,腰間的荷包開了,一個黑乎乎的小藥瓶掉了出來,砸在地上吧嗒一聲開了。
蘇小小一怔。
這個小黑蛋……居然開了?
她將藥瓶與瓶身一塊兒拾起來:“原來是要砸開的嗎?難怪怎麼擰也擰不動。”
藥瓶內是乳白色的膏體,蘇小小聞了聞:“抹的還是吃的?”
沒什麼特殊的氣味。
她用籤子蘸了一點嚐了。
她一陣乾嘔——
這不是吃的!
藥房真是害死人,給個藥也不帶說明書,這是要鬧哪樣?
蘇小小覺得再這麼試藥下去,自己可能會練就得百毒不侵。
既然是塗抹的,那應該是對傷口或疤痕有效。
……
蘇小小在屋內一直忙活到了天亮才出來。
蘇承讓幾個孩子去睡了,他自己陪著女婿守在廊下。
見到蘇小小出來,他連忙問道:“閨女,人怎麼樣了?”
蘇小小道:“該處理的傷勢處理過了,具體預後效果還得再觀察兩日。”
他的情況與秦滄闌不一樣。
秦滄闌傷得重、傷得險,但卻第一時間得到了有效救治,杜絕了一切源頭的感染。
衛六郎的傷看似不會當場致命,然而感染是真能要人命的。
她把能用的藥都用上了。
希望衛六郎能挺過去。
“我進去看看他。”衛廷說。
蘇小小點頭。
蘇承看著蘇小小憔悴的臉色,心疼道:“閨女,你累壞了吧?去歇會兒。”
蘇小小道:“爹,你也去歇息吧,我等下把藥熬好了就去睡。”
“我去熬!”蘇承說道。
蘇小小笑了笑:“這個湯藥有些複雜,得我自己熬,我沒事的,本來白日裡也睡多了。”
把蘇承勸回秦滄闌那邊後,蘇小小拿著藥材進了屋。
衛廷靜靜地坐在床前:“我六哥……會沒事的吧?”
蘇小小道:“他身體上的傷勢我有把握,不過……你確定他會同意留下來嗎?他應該不想讓你們看見他這副樣子吧?他醒了之後,若再次逃走怎麼辦?”
衛廷沒說話。
蘇小小接著道:“你最好別再和他交手了,我剛給他縫合,要是扯動了傷口,會加劇感染的。”
“我知道了。”衛廷捏緊了拳頭,“我……不會再和六哥交手。”
衛六郎一直睡到第三日的下午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