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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該睡不著的,然而她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翌日,蘇小小起來做點心。
蘇玉娘披著衣裳來到灶屋門口。
星光與零星的雪光對映到她清瘦的面龐上。
她很虛弱,然而她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大丫,我想清楚了,我要離開鄭家。”
蘇小小的眼底並沒有太多詫異。
她放下手裡揉了一半的麵糰:“我只問你一次,你確定?”
蘇玉娘捏了捏手指,點頭:“確定,我去找鄭元博要休書。”
在大周,女人只有犯了七出,才會被婆家人休回孃家。
蘇玉娘沒犯七出,鄭家是沒辦法休她的,除非她自己提出來。
但不論是不是自己提的,被休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日後可能一輩子被人指指點點,抬不起頭做人。
可這些她都不怕,她寧可被千夫所指,也絕不會想再回到那個男人身邊!
這不是小事。
蘇小小隻對她說了一個字:“好。”
134 交易
鄭蘭秀這段日子過得並不舒心。
先是弟弟鄭元博那一房的破事兒,一個是不肯回鄭家的蘇玉娘,一個是成天攛掇鄭元博別將蘇玉娘接回來的阿香,弄得家裡烏煙瘴氣的。
再就是馮柺子的腿。
自打受傷後,她把鎮上的大夫請遍了,馮柺子的傷勢不僅沒有絲毫起色,還越來越惡化了。
一開始是說他的腿可能會有點跛,到了後來,大夫直接給她交底,跛是輕的,馮柺子的傷勢再惡化下去,只有將腿鋸掉,否則感染太嚴重的話,馮柺子連命都將保不住。
鄭蘭秀是個強勢的女人。
她娘去得早,長姐如母,她將底下的幾個妹妹與鄭元博拉扯大,後面他爹娶了填房,填房也沒在她手裡佔到便宜。
可不論她對外有多強勢,骨子裡有些觀念是根深蒂固的,馮柺子是她男人,是她一輩子的根,她容不得馮柺子有任何閃失。
老蘇家她已經去鬧過了。
蘇錦娘她也教訓了,摁在地上打了好幾個耳光!
儘管蘇錦娘不承認自己是有心的,可她才不會聽。
她的怒火要找人發洩。
但發洩完,她又陷入了深深的恐慌與迷茫。
馮柺子真的要鋸掉一條腿嗎?
鋸了人還能活嗎?
大夫也不保證能活,可若不鋸掉,一定活不成……
“鄭蘭秀。”
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了鄭蘭秀的思緒。
鄭蘭秀回過神,這才意識到自己打了半天的水,全灌在地上了,桶裡一滴也沒有。
她轉頭望向叫了自己的人,眼底掠過一絲複雜:“是你?”
蘇小小嗯了一聲:“是我。”
鄭蘭秀對蘇小小的情緒很複雜,馮柺子是為了佔蘇小小便宜才追上山的,可馮柺子也是因為蘇小小才虎口脫險的——
她沒資格去責怪蘇小小,只是她也會嫉妒。
嫉妒自己的丈夫看上了別的女人。
蘇小小沒功夫去照顧鄭蘭秀的情緒,她開門見山道:“想救馮柺子嗎?”
鄭蘭秀一愣。
蘇小小撣了撣身上的雪。
從杏花村到淺水村,路上要經過一片林子,林子溫度低,有些積雪尚未劃開,落了些在她肩頭。
她長話短說:“想救的話,我可以。”
鄭蘭秀皺眉:“你什麼意思?”
蘇小小平靜地說道:“字面上的意思,我能治馮柺子的傷,並且只有我能治。你就算去了府城、京城,也找不到能保住他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