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別院。
咚咚咚。
屋外傳來叩門聲。
但沒有隨之而來的說話聲。
雲霜會意,拉了拉帳幔外的繩子。
廊下風鈴轉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啞奴進來了。
這回他手中沒有端著湯藥或食物,只抱著一個他的專用小牌牌,上面夾了一沓剪裁整齊的白紙。
他老老實實地站在床前。
雲霜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啞奴從腰間掛著的特製筆筒裡抽出毛筆,唰唰唰地寫完,亮給雲霜看。
“對不起,我下錯藥了,害你暈倒。”
雲霜問道:“你為什麼要給我下藥?”
“不是給你下的,是給渣——”
啞奴敷衍地劃掉“渣”字,接著寫道,“盟主。”
雲霜不是頭一次見識啞奴的膽大包天了。
在千山島,敢給江觀潮下藥的人墳頭草都三尺高了吧。
比起啞奴為何給江觀潮下藥,雲霜更疑惑啞奴與江觀潮的關係。
啞奴有錯在先,對雲霜有問必答。
絕不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江觀潮當年被關進十獄水牢時,曾有一個弟子替江觀潮求情。
他也是老盟主的親傳弟子,但並不受老盟主器重,因為他心腸軟得不像一個殺手。
比起殺人,他更願意待在殺手盟練功。
他根本不想做殺手。
但殺手盟的弟子每年都會有必須完成的任務,若是完成不了,就會受到老盟主的懲罰。
有一次,他被派去暗殺一個江湖俠客。
那俠客有個病弱的女兒,望著那雙無辜的眼睛,他下不去手。
結果,他被那個江湖俠客反殺了。
啞奴是他的下人。
一個殘缺之人,別的弟子是不屑看上一眼的。
等待啞奴的下場是被逐出殺手盟,流落街頭,朝不保夕。
江觀潮將啞奴要了過來。
那會兒啞奴還小,十二、三歲,江觀潮帶著他行走江湖,後來在大周遇到了小羅剎,便讓啞奴留在了這邊。
原來如此……雲霜道:“如此說來,你這些年一直住在大周?”
啞奴翻了一頁,筆走飛龍地寫道:“是啊,他在大周的所有麻煩都是我處理的,包括他帶回來的那些女人!”
……
江觀潮歷經天人交戰,打死了內心一百個傲嬌反抗的小人之後,終於鼓足勇氣來到了雲霜的門前。
為了讓他深度發揮,蘇小小已經帶著程心與熟睡的衛小寶走得遠遠的了。
江觀潮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有話想和你說。”
等了片刻,不見屋內有回應。
“我娘在氣頭上,沒那麼容易搭理你,我娘這人吃軟不吃硬,你多說幾句好話!”
腦海裡閃過小丫頭擲地有聲的叮囑,江觀潮再次在心裡打死了一個反抗的小人,羞恥地說道:“我想和你談談……關於……之前的事。”
然而云霜依舊不理他。
江觀潮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抬手推開房門。
屋子裡坐的卻並不是雲霜,而是鬼鬼祟祟的啞奴。
啞奴見到他,無比神速地將桌上的小牌牌藏到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