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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廷一個字也沒聽清,然後某人的小鼻子裡就傳出了均勻的呼吸。
衛廷看向床上呼呼大睡的一大三小,不知是不是相處的時間久了,幾人連睡覺時的神氣模樣都一模一樣。
衛廷眼底略過一絲複雜。
他的腿傷痊癒了,兵符與府城的東西也拿到了,是時候……考慮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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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爹是被三個小傢伙用小腦袋拱醒的。
“爺爺。”
大虎趴在床上叫他。
“爺爺!”
“爺爺!”
二虎與小虎也趴了過來。
蘇老爹眸子一亮:“噫?回來了?大虎!二虎!小虎!”
三人黑臉。
小虎指指自己,又指指身邊的兩個哥哥:“是小斧,大斧,二斧!爺爺,你又認錯啦!”
“咳咳!忘記數發漩了。”蘇承輕咳一聲,問道,“你們娘呢?”
“灶屋,做餅餅。”二虎說。
大虎把一個小盒子推到他面前:“娘買的。”
閨女又給自己買禮物了?
蘇老爹拿起來掂了掂。
喲,挺沉。
不是茶葉。
也是,上回帶的茶葉還沒喝完呢。
蘇老爹好奇地拆開盒子一瞧,發現裡頭竟然是一個精緻的白玉發冠。
蘇老爹是個粗人,小時候是放牛娃,長大了當惡霸,便是走鏢那幾年也沒戴過這般有講究的東西。
“又不是鎮上的老爺,費這銀子做啥……唉,給我戴,不是糟蹋了嗎?”
心裡是肉痛的,眼眶是發熱的。
蘇老爹將發冠小心翼翼地收好,隨後去了灶屋看看闊別五日的大胖閨女。
是錯覺嗎?怎麼感覺閨女最近瘦得有點兒厲害呀……
“爹,你醒了。”蘇小小打了招呼。
“嗯,剛醒。”蘇承一本正經地走過去。
“發冠還喜歡嗎?”蘇小小問。
蘇承就道:“你掙點銀子也不容易,買那玩意兒做啥?鄉下人又不興戴那個。”
鄉下人木簪子都少用,一水兒地布條包頭。
蘇小小切了塊薑片:“別人有的,我爹也要有。”
很是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彷彿在說,今天天氣真好,適合摘點大白菜。
蘇承的心裡滾燙滾燙的。
“閨女……”
“不許哭!”
蘇承一秒憋了回去——
蘇小小切完薑片,又剁了一點兒辣椒。
蘇承給她剝蒜:“閨女,這次去府城,沒出什麼事吧?”
“沒啊,挺好。”蘇小小熱鍋燒油。
“沒揍人吧?”蘇老爹問。
“我沒有。”蘇小小底氣十足地說。
蘇老爹老心甚慰,閨女長大了,不揍人了。
“二狗揍了。”蘇小小又道。
蘇老爹虎軀一震:“他、他揍誰了?不會是府臺家的那啥公子吧?”
“沒。”蘇小小擺擺手,“那李公子已經揍過了,他不主動找上門來,我們是不會再揍他第二次的。我們是講道理的人!”
蘇老爹訥訥道:“那這回揍的是——”
蘇小小風輕雲淡地說道:“哦,就一個京城來的,國公府的小公爺。”
咚!
蘇老爹栽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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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爹氣沖沖地去教訓兒子。
他才到門口,就見蘇二狗雙手抓著一個沉甸甸的大桶子,無比費勁兒地從馬車上下來。
劉平要去接,被他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