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注意到江觀潮的桌上放著一個藥瓶,他看了不下七次了,每看一次,眼底的怒意便會加深一分。
蘇小小默默地挪到桌邊,唰的將瓶子抓了過來,拔掉瓶塞一聞:“避子藥?”
江觀潮把雲霜從寒潭救起。
雲霜抱住了他。
那一刻他的心情無法言語。
一直到……他為她換衣衫時,這個藥瓶掉了出來。
他喝過一碗避子湯,又打翻了避子湯,自然聞得出避子藥的氣味,何況藥瓶上也貼了藥鋪的名字。
蘇小小忽然問道:“一共幾顆?”
江觀潮道:“只有一顆,已經被她吃了。現在你明白,她有多不願與本座扯上關係了吧?”
蘇小小眨了眨眼:“那什麼,雖然我覺得喜歡一個人,與要不要為他生孩子沒有關係,不過你確定避子藥是被我娘吃了?”
江觀潮皺眉。
“你以為我是怎麼發現你們中了情毒的?”
蘇小小說著,從荷包裡掏出一粒用帕子包著的藥丸。
“隔壁屋是我娘住的吧,我剛找到的。我娘沒有吃,她把它扔了,在發現當年的真相之前。
“不是為了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她沒那麼衝動。是不論過了多久,不論如何忘記,都還是會被當年那個人深深吸引。我想,這就是宿命吧。”
江觀潮心口猛震。
他死死地握緊拳頭:“只是情毒的作用而已……”
蘇小小其實很理解他的心情。
他自幼被遺棄,連爹孃都不要他,在他的內心深處,會覺得自己永遠不值得被愛。
可是江盟主,霜霜不一樣啊。
你是她在幽暗的寒潭下看見的那一束光,是她放進生命的烈陽。
“阿巴阿巴。”
衛小寶呲溜溜地爬進來了。
她一屁股坐在江觀潮的腳邊,朝他伸出小胖胳膊。
江觀潮沒有絲毫猶豫地將小傢伙從潮溼的地板上抱了起來。
她屁股髒兮兮的,小手也黑乎乎的,在江觀潮的衣領上抓出一個又一個的黑手印。
“阿巴阿巴。”
她軟軟地趴在江觀潮懷裡。
蘇小小道:“你看,小寶也很喜歡你。”
衛小寶奶唧唧:“嗚哇。”
江觀潮的眸光微動。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一夜之間撫平他內心的創傷是不可能的。
蘇小小隻能盡力。
對不起了,公爹!
蘇小小深吸一口氣:“小寶喜歡你,比喜歡他爺爺還多呢!對吧,小寶?”
衛小寶:“嗚哇?”
江觀潮:“衛胥那傢伙一無是處,你娘看上他什麼了?”
蘇小小:“啊這……”
江觀潮突然將衛小寶塞到了蘇小小懷裡,風一般地出去了。
蘇小小目瞪口呆。
不是,勸了半天白勸了,一提我公爹,您找著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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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明樓動作很快,在京城便僱了一輛最奢華的馬車,一路往東,出了東城門,來到小鎮的渡口。
小船不肯走,他直接花三倍價錢買下了一艘商船。
“霜兒,上船吧。”
他對雲霜道。
雲霜點了點頭。
“怎麼了?”
他見雲霜只點頭,卻不走,不由地問道,“是在想衛家的行李嗎?回頭我讓人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