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內荏,現下眼光遊移,卻是好幾個都在打著奪路而逃的主意。
大夫人看了許久,方開口道:“四弟妹,話也都說過了。你還是先把則哥兒交出來,領了罰,自然有你的公道。”
安解語就笑了:“公道?我以為現下這架勢不是講公道,而是顯本事來了。”又驕傲地揚了頭道:“要帶走則哥兒,先問問我們風華居的人手裡的棍子答不答應!”
大夫人活到如今三十歲,竟是從未見過這種潑皮破落戶一樣的人,偏還是高門大戶的嫡妻正室。大夫人一時就後悔當初不應該讓這個出身不好的安氏進了侯府。卻也不再言語,只冷冷道:“既如此,那就得罪了。”就唰地揮動衣袖,厲聲道;“動手!去給我把則哥兒帶出來!”
大房的婆子面面相覷一會兒,俱咬咬牙,就都從袖子裡抽出平時掌嘴用的尺條,向安解語面前的一排婆子衝過去,一心盼著人多勢眾,能將對方打個稀爛,然後就能分了人手,去將那則少爺帶過來。
安解語就樂了:“喲和,還真帶了兵器了。大家放手打,打壞算我的,打贏了重重有賞!”一面說,一面給已經蹭到風華居院門口的阿藍使了個眼色。阿藍就似個精豆子一樣從旁門遛了出去。
大夫人和塵香一心在院子裡,竟沒有看見有人遛了出去。那院子裡守門的婆子也早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安解語這邊的婆子就舉起了哨棒,往衝過來的大房的婆子橫掃過去。那棒風凌厲,使起來虎虎有聲,竟真是有功夫在身的樣子。被哨棒掃到的婆子立時東歪西倒,哭爹喊娘不絕。卻又有新的婆子衝上去,竟是要用人海戰術企圖拖垮風華居的人。又有心懷鬼胎的婆子故意衝著院子裡那些小孩兒的玩意一痛亂砸。場面頓時十分混亂不堪。
這邊的人卻也不傻,彼此互相看了幾眼後,就有了默契,各人分散開來,每人負責一塊地盤,院裡的形勢立馬逆轉。原先被圍著打的風華居的婆子,現下一人抵十,使起棒子來更是得心應手。
不說大夫人和塵香驚詫莫名,就連安解語現下也看出不對了。
倒是誰也沒料到,幾個成日裡不言不語的掌刑婆子,使起棍子來,居然有招有式,看上去個個都是慣熟的老手。
大夫人的元暉院也有掌刑的婆子,不過是長得比別人略高壯些,卻也都是尋常人。可風華居這邊的掌刑婆子,明顯比元暉院的本事要高上一大截,竟都是練家子的模樣。
高門大戶的外院,護院武士高手什麼的不奇怪,那都是慣養著的,到了得用的時候,自然會用到。可這深宅內院的,為何會有身手不凡的婆子做掌刑,而且一派就是八個?
大夫人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危機。而她,一向是習慣將危險掐死在搖籃裡。這一次,真是看走眼了。
偷遛出去的阿藍一時慌不擇路,就跑到了離風華居最近的華善軒求救。也是天不絕安解語,平時這個時辰並不在院子裡的範五爺,今兒恰因一事回得早些。
阿藍就氣喘吁吁地求道:“求五爺趕快去風華居救救我們四夫人和小少爺。大夫人要打死他們呢!”
範朝雲頓時急了。他腳程快,就先趕到風華居門口掃了一眼,卻見裡面正是打得火熱,就抄近路去了外院,叫了六七個好手過來以防不測。那內院守門的本不讓外院的男人隨便進的,卻被範朝雲一腳踹了,自帶了人手衝進來。
風華居的械鬥卻已快到尾聲。得勝了的風華居掌刑婆子們正聽了安解語吩咐,將這些“私闖民宅”的婆子們一個個捆綁起來。
範朝雲就在外門口看著裡面發呆。
另一邊,太夫人居然由幾個婆子簇擁著,也坐了小陽轎過來了。邊行還邊催促抬轎子的婆子快些,生怕有那不長眼的拳腳就招呼到她的寶貝嫡孫身上。卻是那風華居守門的婆子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