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粉霏霏。有心人看了,不免色授魂與,就暗地裡讓人去同邢媽媽打招呼,要包了鶯鶯度夜。
邢媽媽自是心領神會。
開門做生意,當然誰出得錢多,誰是老大。就命人帶著去前廳開價。——名妓的度夜資,當然不是十幾兩銀子的事兒。沒有個千兒八百的,別想一親鶯鶯姑娘的芳澤。
雖然鶯鶯的身價高,可是趨之若騖的人反而更多。——物價就是這樣被哄抬起來的。窯子裡的老鴇子最懂市場心理學,且將“物以稀為貴”這一招玩得爐火純青。
將這些人都安排好了,邢媽媽便命人上菜。
一時煙雨閣花廳裡,就人聲沸騰起來。
眾人觥籌交錯之餘,又去圍了那白海棠吟詩作賦,倒是風雅異常。
範朝風只在旁坐著,淺淺地笑,不發一言。
宋遠懷同鶯鶯喝了幾回酒,就划起拳來,說定輸了的人要罰酒。
宋遠懷是老手,鶯鶯也不是雛兒,兩人就鬥了個旗鼓相當。
範朝風偏頭看著他們鬧騰,覺得甚是有趣。
而燕燕坐在那輝城府尹和範朝風之間,此時正是划拳輸了,被府尹抱在懷裡灌酒。
範朝風眼角餘光瞥見,不由詫異:他還記得這煙雨閣的媽媽剛才說過,燕燕姑娘並不是煙雨閣的人,而是花匠。
可惜他並不是熱血憤青,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出去給人打抱不平,更無謂惹麻煩上身。就只悄悄地將椅子往後移了移,離左右兩邊正尋歡作樂的人遠一些。
鶯鶯雖然一邊飲酒,眼睛還是瞥著燕燕。此時見她被府尹大人灌的醉眼迷離,小臉如玫瑰花一樣嬌豔,就十分得意。便仗著酒意,推了宋遠懷一把,膩聲道:“遠懷,你可知道,你有多久沒有到我們煙雨閣來了?”
“沒有多久啊!——你看我這不是來了嗎?”宋遠懷也有些喝高了。
當年他是第一大幫的幫主,也是這些秦樓楚觀的後臺,自也是這些地方的常客。跟這鶯鶯姑娘,當年兩人也曾郎情妾意過。
只是宋遠懷自從娶了南宮雪衣之後,就絕跡這些煙花之地,再沒有來過煙雨閣。
鶯鶯對宋遠懷,自是存了一番心事。她知道自己無法做宋遠懷的正妻,可是自謂自己做個小妾,還是綽綽有餘的。所以自打宋遠懷成親之後,鶯鶯就日夜盼著宋遠懷過來抬她入府。
誰知宋遠懷一成親,就同變了個人一樣,再不來她這裡,恨的她咬碎銀牙,卻想不出法子來。還是她的妹子燕燕,急中生智,幫她想了法子,終於借冬日裡海棠開花一事,將他拘了過來。
此時他人雖來了,卻待她再沒有以前小心翼翼的樣子,完全同別的恩客沒有兩樣!——鶯鶯因此恨死了南宮雪衣。只是知道宋遠懷心裡,南宮雪衣極為重要,才沒有在宋遠懷跟前,肆意詆譭南宮雪衣。
想到此,鶯鶯就偎在宋遠懷身邊,又用嘴哺了一口酒過去,嬌笑道:“遠懷好久沒有飲過‘皮杯’了吧?”
宋遠懷忙用口接住,細細地品了下去,就笑道:“鶯鶯親口釀出的酒,真是醇香四溢!”又拍手道:“好酒!好酒!”說完這話,宋遠懷發現範朝風坐到後面去了,就把他拉了過來,推到鶯鶯身邊,道:“來,給安公子也飲個‘皮杯’!——好事成雙嗎!”
不等鶯鶯柳眉倒豎,範朝風已經驚跳到一邊,又對宋遠懷道:“宋兄不要鬧了。——知道我身子不適,還要我飲酒,不是要我的命嗎?”說完,範朝風四處看了一下,發現輝城的府尹此時已是放開了燕燕,眼巴巴地看著他們這邊。
範朝風就把府尹大人拉了過來,送到鶯鶯身邊,笑道:“還是給府尹大人一個‘皮杯’吧。——瞧,府尹大人已經端上酒了!”
府尹大人就順勢將手裡的酒杯遞到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