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微微低著頭,低眉垂眼,看起來鬱鬱寡歡。曹熲霧步出了咖啡店,動靜驚擾了孫良人,於是抬首,二人視線纏在了一起,起初都是一怔,隨後孫良人便連忙朝他扯扯嘴角,微笑起先有些勉強,笑容卻很快明媚,只不過這回他的笑照進了曹熲霧心裡。
發現了。曹熲霧發現了孫良人的強顏歡笑。孫良人介意!!他果然介意!這個念想令人狂喜,曹熲霧疾步上了車,車門一關上,很快親吻便鋪天蓋地。
咖啡被隨意擱置,曹熲霧雙手捧著他的臉,「你辦不到孫良人,你失敗了。」他滿眼都是燦爛天光,彷彿得到玩具的孩子欣喜若狂。
孫良人深知被識破,嘴角垮了下來,拇指使勁往他胸口那傷疤上按。
「啊!」
「不過就像被搶玩具的狗,我這不叫吃醋。我沒有失敗,只是挫敗。仗輸了所以落魄。」孫良人解釋,「我昨夜那般道,你何嘗便需立刻執行?」
「意料之外。要我來說那是天外飛來的橫禍。」曹熲霧答道。
孫良人簡直立刻想看看楊寧辰聽見這橫禍二字該是什麼反應了,「橫禍?!你可真敢講。豔福不淺還說是橫禍。」
「可能胸口還沒好,有時候會痛。」曹熲霧道。
孫良人不懂他為何突然岔開話題,卻順著毛摸,「當然會痛,呼吸起伏就會痛。弄在那裡就是要你痛的。」
「痛就想你,呼吸就想你。」他道。
孫良人一怔,瞪向了他,突然就不敢呼吸了。吸氣吐氣之間,會疼痛的分明不是自己,卻連吐息都變得小心,就怕洩漏了什麼。
「所以其他人自然都是橫禍了。像你說的,那是我的業務範圍,要是隻喜歡你也會害你被討厭的。在圈裡受孤立可不是好事。」曹熲霧又道。
他話說的還有幾分底氣,孫良人想答辯,竟還擠不出話,「你果然如此。」良久只憋了這句。
曹熲霧有些不解,「果然怎樣?」
「花心者擅辯,孤獨者擅拒。花心而孤獨者缺愛。缺愛者自大又自卑,渴求又畏懼,在有人靠近時散發魅力,在他人付出感情時又武裝自己。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孫良人搖搖頭,語調老氣橫秋,「曹明公,從這一刻起,你告訴我的我都不會相信了。」
曹熲霧初時啞然,而後笑了,「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孫良人望著他,沒問出口。
只見他退回了駕駛座上,把咖啡遞給了他,「喝吧。」
「『我明白了』,這是何意?」良人插了吸管,猛喝一口,口乾舌燥。
「以後不說了。」
「不說什麼?」
「想你之類的,想也不告訴你。」他答道。
孫良人一怔,「不說又該如何知道?」
「說了也不信幹嘛要說?」
好啊這攻防,會下棋了不起啊?
「你這叫強辯。」孫良人搖了搖咖啡,裡面的冰塊咔咔作響,他是真的愛上了這洋人飲料,「溝通就是指,彼此說些可信度蠻高的話達成共識。」
「可信度高?我記得昨天晚上有人扭著腰說自己絕對不會嫉妒吃醋,要我疼惜,今天就有人拉著臉說以後再也不相信我的話,要我滾開。我們達成共識了嗎?」曹熲霧仍是回答得很輕鬆。
孫良人此時萬般慶幸二人不是在以往相遇,要不這帝王相的採花賊早被他殺了,可好笑的事,風水流轉,二人還是面臨到了同一個時代。
「曹明公,從來都沒有我孫良人得不到的東西。頂多就是我不想要。」
「不想要是因為得不到,或是因為不想得所以沒爭取?」曹熲霧挑起眉,「無往不利,左右逢源,我一直以來都是平步青雲,想要誰就能擁有誰,也許你覺得自己現在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