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媽給逗樂了,“平時這麼能睡的人,”洪蘭紋伸手摸了摸賀毓翹起的劉海,“想什麼睡不著呢。”
賀毓嘆了口氣,“你又不懂。”
她跟她媽說話一向沒大沒小,張望了一下,問:“他呢?”
洪蘭紋知道賀毓問的是誰,無奈地笑了笑,“還沒回來過呢。”
賀毓嗤了一聲,“不回來才好。”
準是去打牌打了一夜。
“起來了就過來吃早飯,下午不是還要學畫畫去麼?”
賀毓嗯了一聲,收拾完之後出了門,她學畫畫跟的是以前學校的美術老師,市裡並不是沒有專門的美術高中,只是學費很貴,她不想給洪蘭紋太大的壓力,就騙她媽說沒考上。
其實沒去考,再說了,上美術高中柳詞也不能去,分開三年也太漫長了。
她不願意。
可柳詞已經不願意和她一塊了,賀毓也不知道自己一晚上到底睡了沒睡,只覺得頭昏昏沉沉的,冷水洗了臉之後清醒不少,但還是覺得不舒服。
洪蘭紋看她吃早飯的時候都心不在焉,也沒多問,畢竟賀毓是她放養的,雖然有時候咋咋呼呼,其實性格還算可以,有需要,也會跟她說。
女兒不想說,她也不強求。
“媽,你說我能不能考上啊?”
要出門的時候賀毓提著她的畫包問了句。
被洪蘭紋捏了一下耳朵,“你最好給我爭氣點,不然你媽話都放出去,面子往哪擱啊。”
賀毓配合地露出痛死了的表情,意思意思地掙扎了兩下,“我會努力的。”
洪蘭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你最好是。”
她慢吞吞地下樓,在樓下往柳詞那邊看了眼,結果轉頭看到了柳語。
剛上初中的柳語看著比柳詞招人喜歡得多,一天到晚笑眯眯的,小姑娘臉有點圓,看到賀毓打了聲招呼,喊了聲姐。
“你找我姐嗎?”
賀毓:“沒啊,我就隨便看一眼。”
柳語抿著嘴,不太明白賀毓為什麼這麼說,不過她也沒多想,歪了歪頭,“你要出去了嗎?”
賀毓點頭,“我拉個車。”
她的手拆了紗布之後看著是挺正常的,其實每天還要噴藥,昨天睡前噴得有點多,以至於藥味蓋過了她衣服的味道,柳語聞了聞,頗為關切地問:“你這樣騎車沒問題嗎?”
然後她被賀毓颳了一下鼻子,“你瞎操什麼心,我好著呢。”
還表演了一下秀肌肉的姿勢,可惜她也不是什麼是健美選手,這個動作只能被劃入滑稽的範疇,把柳語笑得肚子都痛了。
賀毓拉著車衝她揮手,“走了啊。”
柳語手上還拎著豆漿,看著賀毓往前走了幾步,把車停在一邊,上樓去了。
她眨了眨眼,心想那不是那個曉禮姐姐的家麼。
以前週末不是自己姐姐和賀毓姐一塊的嗎?
柳語和柳詞住一個屋子,隱隱約約能感覺到柳詞的心情不好,天剛亮柳詞就起來了,柳語睡意朦朧還能聽到柳詞翻書的聲音。
她其實壓力挺大,姐姐成績太好,也不愛說話,雖然是親的,但並不是無話不說。
爸爸又不管事,媽媽又是一個成天看著就心情不好的人,加上弟弟妹妹吵吵鬧鬧,家裡其實很煩人。
所以柳語不太喜歡家裡,也更喜歡賀毓那種性格的姐姐。
可喜歡是一碼事,但看平常跟自己姐姐形影不離的賀毓跟別人一塊玩了,週末都沒她姐,柳語又有點生氣。
她跑上樓,還沒推開門就喊了聲震天響的姐,把柳詞嚇了一跳。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