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派出所大門的時候她的衣服被人拉住,那個小女孩又喊了一聲姐姐。
賀毓問她:“你叫什麼?”
“我叫餘小河。”
賀毓哦了一聲,“小余啊。”
“你可以叫我小河。”
賀毓又哦了一聲,“小河妹妹。”
“我很討厭我爸爸,他一喝酒就打媽媽,媽媽在市場賣海鮮,每天很早去很晚回來,我爸也不幫忙,就喝酒,還老叫我買酒,還不讓我讀書……”
今天其實就是小孩放學回家碰見跟朋友喝酒回來的她爸,說了她爸幾句就被打了。
這頓打稀疏平常,餘小河也習慣了。
她媽也打不過她爸,不打她也很好了。
沒想到從天而降一個人,幫了她。
小孩覺得很開心,她爸骨折住院就沒辦法打人了,儘管這意味著要每天送飯然後被罵。
賀毓伸手摸了摸小孩的頭,“好好讀書,一定要讀下去。”
她露出一個笑來,她說話都頭痛。
“餘小河你要死啊還不過來還跟那種殺千刀的說什麼話——”
女人的聲音特別尖銳,小朋友回頭誒了一聲,然後對賀毓說了一聲謝謝轉身跑了。
雨還在下,她的書包蓋在頭上,踩著水坐上了她媽的電動三輪車,還不忘記跟賀毓揮手。
柳詞站在一邊目睹了全程,她這才上前去扶賀毓。
柳語和她老公去開車了。
“你把我嚇死了。”
柳詞這麼說,她撐開傘,醫院門口買的,灰白格子,像鋼琴鍵開在雨天。
賀毓挨著她,最後還是伸手攬著柳詞的肩自己撐傘,柳詞不肯,賀毓:“你這點高。”
柳詞:“我就這麼點高。”
賀毓嘆了口氣,“我來。”
她一把奪過,柳詞這才發現她在發抖,柳詞唇瓣開合,她能感覺到賀毓站在情緒的高崖。
賀毓彎了彎眉回家吧。”
那個被她打住院的賀毓打算過幾天再看看,回去的路上柳語在後視鏡裡看這賀毓和她姐。
賀毓靠著柳詞,她的劉海有點長了,被雨淋過還沒幹,加上綁著繃帶,垂在臉上,看不清神情,柳詞看著窗外,手抓著賀毓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
小楊作為妹夫沒摻和做一個稱職的司機。
到賀毓家樓下的時候柳語喊了聲姐,已經十二點多了,小區裡安靜得很,賀毓低著頭往前,聽到柳詞的聲音,知道她有事要講,說我先上去,柳詞你送送妹妹。
她走得很慢,衣服髒兮兮的,柳詞看著都心疼。
賀毓進去還跟柳語揮手。
等門關了,柳詞問柳詞:“姐,我問你,賀毓有沒有打你過?”
她當然也想到了當初網上有些波瀾的關於賀毓有暴力傾向的傳言,今天切實接觸,男人都能被她打到腦震盪加骨折,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柳語拉住柳詞的手,有點焦急,她雖然很喜歡賀毓沒錯,但柳詞始終是她的親姐姐。
“小語,你怎麼能這麼想。”
柳詞抬眼看著自己的妹妹,“你太讓我失望了。”
她的不高興掛在臉上,幾乎是難得的情緒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