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一群賀毓的校友在力挽狂瀾,但□□總是增長得很快,賀毓大學時代跟廉曉禮那點糾纏也被人大做文章,甚至結合當年校園論壇的一些發言,擅自證實了賀毓是一個暴力傾向的女同性戀。
柳詞這邊還有不少她的粉絲給她私信,說擔心她的安全。
柳詞回到酒店,她很煩躁,去洗了個冷水澡,還是覺得很煩,最後又開了一瓶啤酒。
賀毓讓她不要去,她也知道賀毓此刻需要什麼。
賀毓不是她,不是一個口是心非的人,柳詞如果去了,又會變成賀毓照顧她。
對方已經足夠難過了。
柳詞自己微博的第一條微博底下也都是粉絲的留言。
畢竟賀毓是柳詞親口認定的女朋友。
讀者也是粉絲,總會受輿論的影響。
難得的時候池蓮居然沒有落井下石,不少人去問她,她在直播的時候很不耐煩,說她跟柳詞又不熟。
柳詞開啟電腦,資訊迅速更新的時代,大家的記憶都不會太深刻,有些熱度一消,又好像無事發生。
她看了賀峰峻的肇事影片,畫面足夠觸目驚心,六死,十一傷,也是重大的事故了,車裡的幾個人也當場死亡。
這種又要怎麼追責呢?
從事故本身就讓人痛恨肇事者,但肇事者已死,這種群眾圍觀的憤怒無法消除,最後變成了人肉。
賀毓首當其衝。
她很多年前隨口一句的我覺得食堂的飯不好吃都被挖出來批判。
一個人只要稱為眼中釘,任何的言語行為都會變成芒刺。
柳詞覺得賀毓此刻千瘡百孔。
畢竟她是一個那麼柔軟的人,有些人斷章取義,甚至歪曲事實,加害者也是屠殺者。
柳詞重新看了一下那個匿名的長文,她跟賀毓一個小學,一個初中,高中只有一個學期,但這期間,足夠提供很多訊息了。
那個人說的是初中。
賀毓回到家的時候將近十點,她去洗了個澡,覺得有點餓,煮了一包速凍餃子,吃完給兔子鏟屎換水,磨磨唧唧了兩句。
還是跟往常一樣,開啟電腦,把沒幹完的活給繼續做下去。
她懶散歸懶散,要做的事情倒是從不馬虎。
畫畫是從小喜歡,專注是一個人快樂的最大限度,因為喜歡的事情而專注。
她小時候愛看漫畫,洪蘭紋雖然不說,但也不支援,賀峰峻很煩反感賀毓老看動畫片,還差點動手。
賀毓花錢租漫畫書看,他也要說。
家裡總是很吵,鍋碗瓢盆的碰撞聲裡男人和女人充滿□□味的對話,生活的重壓賀毓從來沒忽視過,只不過她跟柳詞不一樣。
她的沉默是聒噪。
沈思君就說她太煩,一張嘴能講完柳詞一年才能說完的話,為了讓賀毓閉嘴就扔過來一塊畫板,讓賀毓照著圖畫去。
那大概是賀毓最安靜的時候。
沈思君做旗袍,要畫很多樣式,甚至連衣紋都要獨一無二,偶爾還自己染。
在賀毓的童年裡,沈思君是無所不能,但她不像柳詞那樣嚮往成為她,她只是想保護她。
沈思君聽賀毓這麼說,就拿木尺敲賀毓的頭,“那倒是不用,等你長大我也老了,你是女孩啊,不要總想著保護別人。”
賀毓說:“可是保護別人就意味著我可以保護自己啊,對吧柳詞,我會保護你的。”
柳詞坐在一邊看書,敷衍地嗯了一聲。
沈思君笑得慵懶,她幹活的時候頭髮偶爾扎著,露出濃豔的面孔,伸手點了點賀毓的額頭,“我的意思是,你要先愛自己。”
不過她說完嗤了一聲,“你還太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