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毓看廉曉禮吃一口吹一口的樣子覺得這人好嬌氣,但天生的她也沒辦法,在食堂吃飯喝湯廉曉禮也是這樣。
“你好煩哦。”
廉曉禮瞪了賀毓一眼。
賀毓:“你學壞了。”
她說完抽了張紙擦了擦自己的嘴,正好劉聞聲從樓上下來,她打了聲招呼。
劉聞聲看上去就很病弱,偏偏那張臉如同墨畫,一雙眼又很有神,一點兒也不像是這個巷養出來的孩子。
“小賀今天還在呢,不怕遲到?已經六點半了。”
劉聞聲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他不住學校,大學也在家裡,沒課就在家幫忙。
“沒事,我跑過去。”
賀毓笑了笑,她和劉聞聲說了幾句話,看劉聞聲往外面走。
廉曉禮問她:“這個哥哥長得真的好好看。”
賀毓:“沒事,你也長得美。”
這句話答非所問,廉曉禮不好意思地用胳膊撞了一下賀毓,正好撞上賀毓的手,賀毓嗷了一聲,把廉曉禮嚇了一跳。
廉曉禮都要撲過去檢視了,她倆靠得很近,賀毓有點尷尬。
正好柳詞這個時候吃完飯走過來,她知道賀毓在麵館裡,吃完肯定會等她,結果老遠就瞧見廉曉禮跟賀毓擠在一起,兩個人親親熱熱的。
柳詞覺得自己早上吃的辣白菜從胃裡燒了上來,幾乎要啞了她的嗓子。
她目不斜視地經過。
賀毓看見了,哎了一聲,喊道——
“柳詞!!我在這兒啊!”
廉曉禮站起來,也看了過來,只看到短髮女孩的背影。賀毓把十塊錢放在桌上,拎起書包就追了過去,那隻手還吊著,跑起來的背影看起來特別滑稽。
廉曉禮被賀毓忘了。
她卻一點兒也不生氣,背起自己的書包,把錢給劉嬸,自己跟了上去。
前面一高一矮的背影已經走在了一起,賀毓試圖去攬柳詞的肩,被柳詞殘忍拒絕還不肯罷休,又要去牽對方的手。
這是從背影看就能看出親暱的兩個人。
廉曉禮從未得到過這種感情,她的青春期昏暗一片,在同性的環境裡被攻擊,又被伸出手的善意蠱惑,最後遭到了更嚴重的傷害。
她覺得自己的生理和心理完全剝離,從那雙手解開她的衣服開始。
從那個人的嘴唇貼上她的胸口的時候,她就徹底死了。
是晴天霹靂的轟隆感,哪怕她多次表示自己沒事,她媽媽也表達過數次的關懷,她都說沒關係。
其實別人都覺得沒關係,因為都是女的啊,你怎麼能編出這種故事。
這種話她聽得太多,以至於在別人的印象裡都變成了妄想症,臆想者,變態。
哪怕她媽相信她,卻也覺得她有點太敏感了。
她的世界從那天起徹底跌入谷底。
重新開始也沒用,她和別人涇渭分明。
卻因為這兩個人,開始羨慕這種無論何時都有人牽手的親密。
她對賀毓產生了慾望,這個時候卻不能輕舉妄動。
她還是個外人。
賀毓終於成功牽到了柳詞的手,走了幾步柳詞提醒她:“廉曉禮。”
賀毓啊了一聲,“什麼啊……哦哦哦我忘了唉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