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宮宴不是在皇宮裡面,應該是某一處皇家的別苑。
古樹高聳,小道幽深。
她抱著手爐沿著幽徑慢行,被一聲微弱的貓叫吸引了注意,越走越深。
直到仰頭在一棵枝葉都乾枯的老樹枝丫上尋到了一隻髒兮兮的毛團。
若非它還有餘力叫喚,不然都不會有人能夠在雪堆裡看見它。
就那麼小小一團,毛色灰白雜糅,四個爪子緊緊抱著一根小臂粗的樹幹,勉強維持著平穩。
也不知是怎麼爬上去的,然而它又不知道如何下來。
昨夜落的霜雪冰粒凝結在樹幹上,像是撒了一層糖霜,它被凍得瑟瑟發抖。
她轉過身,看了眼周遭。
並沒宮婢、內官,她想叫人幫忙也沒有求處。
喵——喵——
小貓好不容易看見了人,此刻叫聲都急促了起來,就怕她會拋棄它。
她仔細打量了一下樹的高度,其實若她再高個一尺,伸手或許就能把貓抱下來,可是她不夠高,即便繃直手臂,原地跳了跳,依然是夠不著它。
小貓叫得越發悽慘,餘清窈也跟著心急起來。
偏在這時候小貓還焦急地用尾巴掃了掃,竟把樹上的霜雪屑揚灰一樣掃了下來,她那會正仰著臉,眼前一下就變得模糊一片,揉了半晌也不見好轉。
“這是你的貓?”一道冷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音質如金玉質純而清。
她扭過頭,可視線裡只能看見一道模糊的身影,約摸是穿著一身硃紅色圓領常服,前胸乃至兩肩上都有金色團狀的圖紋,頭上戴著烏紗折角巾。
她雖然見識少,可也知道他身上穿的這顏色、形制的衣裳只有宮中皇子、親王能穿。
所以她碰到的可能是哪位從宴會上偷溜出來的皇子親王。
那時候的她膽子還沒有那麼小,即便知道對方可能是身份顯赫的貴人,並不畏懼,還大大方方道:“不是臣女的貓,只是見它被困了可憐,臣女想救它下來。”
“我來。”對方頓了頓,走了過來,帶著身高的壓迫,讓她不由抬起頭。
北地的男兒也算長得高大,就像是草原裡健壯的草原馬,但是和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很
不一樣。
他就像青竹,頎長挺拔卻不會像座小山一樣厚重。
而且他身上還帶著一種很淡的松竹氣息,就像是寒冬的細雪,透著一種溫和疏離的感覺,似乎並不願意多親近人。
是以她懂事地退開了幾步,讓出地方給他施展。
小貓被驚嚇已久,即便有人想要救它,可還是激起了它的抵抗,只聽那叫聲越發尖銳兇狠,伴隨著呼呼飛舞的爪子和飛霜。
對方似乎是低促地冷嘶了一聲。
“您怎麼了?”她又揉了揉眼睛,雖然視線又清晰了一些,但還遠遠不夠。
男子用袖子把貓兜了下來,朝她看了一眼,聲音淡淡,“無事,這貓你要嗎?”
她搖搖頭:“我只是想救它,沒法養它。”
“你府上不許?”
她遲疑了一下,遺憾道:“臣女暫住在餘府,不便再養寵物了。”
她自己都自顧不暇,哪有精力和能力再去養一隻貓,如果能留在宮裡,被貴人養著,肯定比跟著她好。
“餘府……”男子再次頓了一下,“你就是餘將軍的女兒?”
知道她是從遙城來的很多,所以並不意外對方會知道她的阿耶並非是餘次輔大人。
她點了點頭。
“這裡面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吧。”他並未多說,就抱著貓站在樹下。
無論是言語還是動作,都顯得生人勿近的冷漠。
“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