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你沒有給自己選一支花嗎?”
餘清窈牽住他的袖子,踮起腳努力想往他耳邊湊,小聲道:“我看夫君的這支就好啦。”
李策唇角揚起笑,也學著她小聲道:“那好,晚上我們一起看。”
餘清窈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覺得李策笑得格外開心。
這時身後傳來福安的聲音,是為剛剛離開而來告罪的。
李策望了他一眼。
“無妨,這是你的故鄉,或許有什麼想要去的地方……”他聲音頓了一下,再次打量了一遍福安的神情,徐徐道:“或者什麼想要見的人都可以去。”
福安緩緩搖頭,”奴婢沒有親人在襄城了。”
餘清窈沒有吭聲你們,她是聽說過。
在宮裡做太監的要不然是家裡窮給賣進來的,要不然就是家裡犯了事給罰進來的
() ,總而言之都是家中遭遇了變故,不然好好的孩子也不會送去宮裡糟踐。
等著兩人把話說完,她就把那支姜花遞了過去,輕聲細語道:“剛剛我買了很多花,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這是那賣花姑娘推薦的,你喜歡嗎?”
福安怔了一下,手在身側猝然握緊,又緩緩鬆開,最後微微抖著手,恭恭敬敬從餘清窈手裡取過那支姜花,“奴婢……謝夫人。”
福安回來後,剩下的花就交給了他保管,李策捏著自己的那支蘭花在手裡把玩。
餘清窈還在想那個為了遠赴金陵而賣花的姑娘,忽而又扯了扯李策的袖子,等他注意了自己,就開口道:“夫君,你會不會覺得那些能自立謀生的姑娘更厲害一些?”
這次她喊夫君更加流暢了。
“嗯?”但李策還是聽出她聲音裡帶著些落寞,就好像對某件事鑽了牛角尖。
“你看剛剛那位姑娘要用一晚上去賣花,才能賺到那麼微薄的錢,但是她卻活得很精神,好像什麼苦難都打不倒她,我雖不說養尊處優,可卻生來也不事勞務,但遠沒有她那麼堅強。”
若是要她突然就去靠賣花謀生,只怕撐不了幾天就不成了。
她又看向李策。
雖然他希望自己能成長為大樹,可是她從一開始就是打著要得到他庇護而來。
萬一日後她依然不能做到李策想要的那般,那該如何是好?
李策把她牽出人群。
不遠處是一座白色拱橋,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好像是一輪巨大的月。
此刻橋上竟沒有什麼人經過,好似所有的人都湧去了街道。
兩人就趁著清淨,順著拱橋慢行。
“當你有目標的時候,你也會有勇氣,你只是還沒有找到自己的目標。”李策輕聲寬慰她。
餘清窈提著裙襬,順著白色的臺階而上。
隨著登高,視野也漸漸寬敞了,遠處的燈宛若串成了一條游龍,遊動在紅塵當中,到處都是攢動的人頭,熱鬧的景象讓人感覺到了活著的力量。
“目標?”餘清窈迷茫到連目標是什麼都想不出來。
她壓根不知道自己是為何而死,又是為何而生,最初的那個瞬間她就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可以躲過李睿。
那之後呢?
她完全沒有頭緒。
她若是一棵大樹,也是一棵不知道要長成什麼樣的大樹。
更可怕的是,若她充其量也只能是一棵草,隨便踩一踩,就會被埋進了泥裡,那又該怎麼辦?
這個想法讓她更加沮喪。
她怕自己根本做不好。
李策忽然掀開了她的幕籬,把她苦巴巴的神情都收到了眼底。
“暫時想不到?”他嘴角噙著笑,把手裡的那朵蘭花折去了枝,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