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的臉上沒多少表情,只淡淡地牽了牽唇角:「流言止於智者,德妃妹妹與賢妃妹妹若聽不過去,只管抓了那嚼舌根子的打上幾板子便是,何苦鬧到皇后娘娘跟前兒?又不是……天快塌了。」
皇后搖著扇子的手就是一頓,瞟了三人一眼:「說吧,聽到什麼了?」
德妃就嬌滴滴地說道:「還不是那新冊封的慎夫人?她怎麼勾引聖上的咱們暫且不談,可她既已侍了寢,為何遲遲不來給皇后請安?我聽說,她與聖上同吃同睡,跟民間的夫妻一樣。」
皇后的眼眸一閃。
德妃忙用帕子掩住嘴兒,怪不好意思地道:「我多話了,她一個嫁過人的棄婦,如何配與聖上做夫妻?也不知使了什麼狐媚手段,弄得素來清心寡慾的聖上快要離不開她了。」
「是呀,皇后姐姐,聖上已經連續三日不曾早朝了。」賢妃幫腔道,「再這麼下去……」
貴妃笑了笑:「二位妹妹多心了,慎夫人不是趙合德,聖上也不是漢成帝,左不過是聖上多年不近女色,忽然有了能入心的女子,想多多寵愛幾日便是了。聖上煉丹的時候,別說三日,三年不上朝都是有的,那時,我怎麼沒聽妹妹們講過幾句著急的話呀?」
德妃與賢妃氣了個大紅臉。
貴妃的話太有技巧,一方面把德妃、賢妃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的嫉妒心理抖出來了,一方面又給皇后敲了個警鐘。
趙合德是誰呀?與趙飛燕一起,堪稱漢宮史上最淫亂的后妃,一邊兒獨霸漢成帝的雨露,一邊兒又與一些野男人苟合。尤為荒唐的是,有一回趙飛燕在內殿與男寵翻雲覆雨,被漢成帝撞到,二人雙雙躲進衣櫃。要不是趙合德及時趕到,將漢成帝引走,趙飛燕怕是要當場被處死了。這對姐妹最可惡的不是穢亂後宮,而是扼殺漢成帝的血脈,導致漢成帝一直到死都沒一個成活的兒子,只得把皇位傳給了侄兒劉欣。而漢成帝是怎麼死的呢?是被趙合德欲求不滿,一口氣塞了十顆大補丹,精盡人亡的。
皇后的冷汗冒出來了,萬一慎夫人是第二個趙合德怎麼辦?她的太子怎麼辦?聖上的身體怎麼辦?
原本知道內情從未怪過慎夫人的皇后,這一刻忽然有些不確定了。聖上已不是年輕小夥兒,哪兒禁得住一個二、三十歲的婦人拼命所要?又或者……會不會是慎夫人給聖上吃了什麼催情的丹藥,所以聖上才夜夜寵幸她,寵幸到連早朝也不去了?
「宣慎夫人。」
四妃的臉上都露出了看好戲的神色,她們真的特別好奇,究竟是美到什麼程度的女人,才能勾地聖上如此神魂顛倒!
可當慎夫人真正站到她們面前時,她們全都傻眼了。
漂亮是漂亮,可在美女如雲的後宮,只能算中上之色,比起當年的染如煙差遠了,聖上的眼神兒不好使了吧!怎麼會放著那麼多貌美如花的豆蔻少女不要,要一個樣貌平平的殘花敗柳?
「博爾濟吉特?納珠,給皇后娘娘請安。」慎夫人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
皇后仔細地打量起她來,頭一回見面時博爾濟吉特氏尚且是榮王的妃子,紅光滿面、笑若春風,才多少日子,臉也憔悴了,人也瘦了,往那兒一站,彷彿風都能把吹倒。皇后暗暗一嘆,這樣的女人,真的像四妃說的那樣在不擇手段地勾引聖上嗎?
慎夫人緩緩直起身子,看向皇后,輕聲問:「不知皇后娘娘宣我來有什麼事?」
「大膽!誰給了你膽子直視皇后娘娘儀容的?皇后娘娘都沒叫你平身,你自己就起來了!果然是恃寵而驕哇!」是德妃嬌滴滴的怒喝。德妃翻了個白眼,比她老,比她醜,憑什麼總一個人霸著聖上?「娘娘!她還把咱們這兒當成胡國的榮王府呢,以為自己是女主人,誰都不放在眼裡!」
「我沒有!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