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心心念唸的男人,是她要相處一輩子的丈夫,在他面前,她總是沒法子偽裝堅強的。
磕完頭,兩對新人離開正院,去往大門,那裡,停著兩頂掛了紅綢的花轎。
大夫人與年政遠送到門口,又含淚交代了幾句,也叮囑兩位女婿善待年家女兒,這才叫華珠與年麗珠上花轎。
年麗珠腳步一轉,跟上了房媽媽。
耳畔,忽而響起廖子承淡淡的話音:「三妹,走錯了,你的花轎在那邊。」
年麗珠的臉一白,睫羽飛快地眨動了起來:「啊,對不起,我……」
十全婦人上前,攬住她的肩膀,笑盈盈地道:「顧夫人,來,咱們上轎。」
房媽媽拿出碎銀子打點了轎夫,復又折回,牽了華珠的手上花轎:「二姑奶奶,後天回門,記得啊。」
「嗯。」華珠輕輕地應下,上了花轎。
迎親隊伍吹起了嗩吶、敲起了鑼鼓,浩浩蕩蕩地邁向帝師府。另一邊,年麗珠的花轎也在顧二爺的陪同下回往顧家。
冷清的大街,這一日鑼鼓震天。
到了帝師府門口,早有女眷們笑眯眯地等著新娘,嘴裡講著吉祥的話。華珠入京這麼久,除了查案,基本呆在閨中,甚少與貴婦名媛們打交道,而今聽了她們聲音,除了陌生還是陌生。
心,不由地生出幾分忐忑。
巧兒把紅綢的一端遞到華珠手裡,華珠握緊,慢慢下了馬車。耳旁笑聲不斷、談話聲不斷,華珠低頭看自己的腳,在紅綢的牽引下跨過火盆與馬鞍,又入正廳拜了堂。
廖子承父母雙亡,尊了王帝師為高堂。染老夫人坐一邊,也笑得合不攏嘴兒。
拜堂完畢,在一眾女眷的簇擁下,華珠被送入了新房。廖子承作為新郎官,要留下來接受眾人的慶賀,俗稱,「灌酒」。
新房內,華珠端端正正地坐在床頭,不敢輕易挪動,來了人也不敢隨便起身行禮。
「喲,新娘子的手真嫩。」一道溫柔尖細的嗓音,帶著戲謔的調調,在華珠面前響起,隨即,華珠的手被另一雙白皙柔滑的手握在了掌心。這世上的誇讚,並不完全是來自羨慕,有時,誇讚是對自己的另一種變相肯定。很顯然,這位年輕少婦屬於後者。她的手,如牛奶一般嫩滑,如香蔥一般纖細,比華珠的還美上一、兩分。
華珠笑了笑,彷彿靦腆得不知如何接話。
另一道略顯幹練與粗獷的嗓門兒開口了:「又來又來!生怕別人看不見你的手有多美!一天不炫耀會死啊!」
「呸呸呸!」美手少婦嬌滴滴地啐了幾口,「新婚呢,不知道撿吉利話說麼?表弟妹,我是你大表嫂,你叫我莞姐姐吧!」
莞?單名一個莞字,又自稱大表嫂,莫非是染侯爺的夫人?
華珠欠了欠身,柔聲道:「莞姐姐金安。」
「真乖!」美手少婦很滿意地贊了華珠一句,又道,「這個潑婦是你二表嫂,你不用喊她,以後只管喊我就成,染家我說了算!」
話落,周圍的丫鬟們全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華珠眉梢一挑,笑什麼?
思量間,少婦的手忽而抽開,「哎喲」一聲,似是摔倒了地上。
須臾,那名被喚作潑婦的婦人半笑半怒地嗤了一聲,對華珠道:「好妹妹,你莫被她糊弄了,我才是你大表嫂,那個是我孃家妹妹桑晴,你二表哥、三表哥都不在京城。」
說著,又轉頭看向美手少婦,「跟餘夫人一個德行,盡愛忽悠人!」
這個餘夫人指的不是顏嫿,而是世子夫人,那個一見面便拉著華珠的手要娶她做兒媳的。
桑晴拍了拍手,不甚在意道:「反正華珠叫了我一聲『姐姐』,我也不虧了。你們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