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騰地站起身:「你……你……你胡說!我沒殺人!你看我耳朵,我耳朵好好兒的,我不是殺人犯!昨晚跟他打架的不是我!」
這時,二賴子進來了,剛剛開審之前,華珠拜託他做一件事,沒想到這麼快。
二賴子擰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少年的左耳綁著紗布,紗布上滲出猩紅的血絲。二賴子憨憨一笑:「夫人,我每家每戶都看了,就他的耳朵壞了!」
華珠微微一笑:「謝謝你,孫華。」
孫華,二賴子的名字,幾十年沒聽過,二賴子自己都快忘了。二賴子紅著臉,笑著走了出去。
那少年一入內,便哭著撲進了村長懷裡:「爹——」
村長的腿都軟了……
華珠眸光犀利地看著他們:「難怪你不願意搜查耳垂的主人了,你是怕我們查出你兒子才是真正的兇手!」
少年激動得咆哮了起來:「我沒殺人!我沒有!爹你告訴她,我沒有殺人啊!我真的沒有!我走的時候,那老頭子還好好兒的……」
村長急得恨不得一巴掌扇暈他!
華珠淡淡一笑:「這麼說,你承認昨晚與劉老伯發生過爭執了。」
少年瞠目結舌:「呃……我……這……他……哎……我……」
華珠翻了一頁冊子,提筆問:「為什麼要殺劉老伯?」
「我說了我沒殺他!是他跑到我家鬧事!我想教訓一下他,所以把他打出去了!但是我有殺他!我就砸了他幾個拳頭!」少年氣紅了眼。
華珠不為他的怒火所懾,平淡無波地問:「他為什麼要到你家鬧事?」
「他……他不還錢咯。」
華珠猛拍桌面:「講實話!」
少年嚇了一跳,這女人,比他好小吧,怎麼這麼兇?少年吞了吞口水,說道:「他……他上我家,說今年沒錢還,我爹說乾脆把翠兒給他吧,別這麼硬抗著了。他不幹,還羞辱我爹,罵我爹是不要臉的……不要臉的野狗。」
村長的臉都綠了!
少年撇了撇嘴兒,哼道:「我氣不過,就打他,他跑,我追,追上了,揍了他幾拳。但我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殺人!我離開的時候,他腦袋好好的呢!」
華珠從房間裡拿出染有血跡的磨刀石,少年的臉色在看到磨刀石的一瞬立馬變了。
華珠將他神色盡收眼底,嚴肅地問:「你敢說你沒用它行兇?」
「我……我……」少年渾身顫抖了起來,朝村長投去了求救的目光,「爹——爹——我……不是我殺的……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會死……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會打死他……誰讓他咬我?我……我……」
封大人想找她和廖子承做替死鬼,就是想為自己的侄兒掩飾罪名吧。華珠眸光一涼,狗官!
村長還沒把凳子坐熱,復又跪在了地上,泫然欲泣:「夫人!夫人您繞了我兒子吧!他還小,不懂事!他不是故意的啊,夫人!」
十六七歲的年紀,不小了,該負刑事責任了。
華珠蹙眉,打算叫他們走,偏房卻突然傳來廖子承的問話:「你敲了幾下?」
問的是少年。
少年一陣,含淚道:「一下,敲完,他流血了,我就跑了,我不知道他會死。」
驗屍的結果,廖子承只告訴了華珠,旁人並不清楚,只以為劉老伯是被人敲壞腦袋死掉的。而且,廖子承說劉老伯被敲了三下,如果少年沒撒謊,那麼在少年離開後,劉老伯又遇到了別人,那個人,才或許是真正的兇手。
華珠理解了廖子承的意思,又問村長:「劉老伯被敲了三下,如果你兒子只敲了一下,那麼你認為,另外兩下是誰敲的?」
村長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