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別人這麼叫流風,流風一定會暴走的,不過對方是雅歌,流風沒有生氣。流風歪著腦袋,舔了舔嘴角,搖頭。
「打小就不知道嗎?父親母親都不知道嗎?」雅歌追問。
流風點了兩次頭。
雅歌的心裡瞬間平衡了,好歹她知道自己父親是胡國的戰神,雖然死了,但在臨死前,也把她的一生都規劃好了,包括她的未婚夫、封地、財產,還有勢力。她知道自己無論去哪兒都有一隊影衛保護,雖然他們從未現過身。可父王告訴她,那是他父親生前最驕傲、最神秘的力量,是留給她的最寶貴的財富,別說父王,哪怕可汗要殺她,也要先從他們的屍體上踏過去。正因為如此,父王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北齊。
她很困惑啊,她生母是瞎了還是傻了,為什麼不要她父親?明明孩子都替他生下來了,卻還是逃到北齊了。
她討厭這個女人!
要是叫她見了她,一定要替父親好好兒地教訓她!
「別喝太多酒,傷身。」染千樺見雅歌不知在發什麼呆,把一大杯烈酒都快喝乾淨了,便輕輕地提醒了一句。
雅歌意識回籠,笑了笑,放下酒杯,唇角有酒水流下來,染千樺用拇指輕柔地擦去,一雙眼,滿是寵溺。
雅歌的笑意又深了幾分:「染將軍你真好,誰要是做你的孩子,一定幸福的不得了。」
染千樺的長睫微微一顫,捏著鐵叉的手不自覺地加大了幾分力度:「怎麼這麼說?」
許是喝多了,雅歌有些微微的醉意,偏頭,靠上了染千樺的肩膀:「你武功好、脾氣好、長得好、地位也好,你的孩子,一定會像珍珠一樣,被你捧在掌心長大,誰都不敢欺負他。」
「你小時候被欺負過嗎?」染千樺問這話時,心沒來由地就是一揪。
雅歌搖了搖頭:「沒有,他們都不敢欺負我,不過我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麼,不是很快樂。可能我是太思念我父親了吧。」
染千樺沉默。
雅歌自我為中心慣了,極少注意到旁人的異樣,自然也沒發現染千樺的一張臉再次沒了血色:「我父王說,我父親是在北齊長大的,你說,我會不會已經去過了很多他曾經去過的地方?」
染千樺沒了食慾,放下鐵叉,輕輕攬住雅歌的肩膀:「會。」
雅歌酡紅的小臉上泛起一抹紅暈:「染將軍你聽說過一個叫天賜的男人嗎?」
天賜,不要這樣,我們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我愛的是陳軒,你不要逼我背叛陳軒。
陳軒算個什麼東西?他都肯把你丟給一群禽獸了,你還說你想著他?染千樺你什麼時候撒謊之前能打一下草稿?
天賜,別讓我恨你……
我都為你「死」過一次了,承認你心裡有我就這麼難嗎,染千樺?!還是你寧願走出去被那士兵輪了,也不要跟我做?
心口一痛,像被人用雙雙扣出一道口子,再生生撕裂。淚水不受控制地溢了出來,染千樺站起身,一言不發地回了房。
雅歌莫名其妙地沒了依靠,撇了撇嘴兒,又朝右邊一倒,靠上了流風的肩膀。
流風一驚,把手指塞進了嘴裡。
睡過去之前,雅歌含糊不清地嘟噥著「不許再摸我胸,不許再給我你的褻褲,也不許拿我肚兜……」
顧緒陽一直在別人烤東西,好容易輪到自己開吃了,卻突然發現染千樺神色不對地回了房,顧緒陽摸了摸飢腸轆轆的肚子,咂咂嘴,追了上去。
華珠看了看離開的那一對,又看了看依偎在一起的這一對,心底的思念被無限催濃,距離一月之期,還有二十多天,天天都度日如年,二十多年,叫她一個人怎麼熬?
回了房,華珠洗漱完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