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吃到正酣,隋良想起來買回來的桑樹苗還沒種下,不過考慮到是移栽在木箱裡,早一天晚一天不耽誤什麼,他又暈暈乎乎地喝口桑酒。
小崽跪坐在椅子上,他托腮看著滿面紅暈的舅舅,目光不時落在碗裡亮紅色的酒液上。
“主子,我敬您一個。”小春紅端碗過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瞞您說,在長安的時候我們私下還議論過,猜測您會不會把這一大筆錢分給我們。是我們小人之心了,我給您賠個罪。”
趁著爹孃的注意力都在小春紅身上,小崽迅速探身,眼巴巴地問:“舅舅,酒好喝嗎?”
“有點辣,你不是喝過?”
“我沒喝過。”
“是嗎?我記岔了?”隋良有些醉了,他端碗遞過去,說:“你嚐嚐。”
小崽捧碗貪婪地大喝一口,酒液入喉,他嗆得想吐,但看大夥都喝得開懷,他又覺得說不準嚥下去就品出滋味了。一大口酒進肚,他趕忙舀勺雞湯喝,雞湯入肚,他咂咂嘴,似乎品出酒的美妙。
“爹,我想喝口酒。”
趙西平看看他,想著隋良六七歲的時候嘗過屠蘇酒,他傾過酒碗,說:“你還小,少喝一兩口嚐嚐味,別醉翻了。”
小崽連連點頭,他先喝口香濃的雞湯,又屏息抿口酒,濃郁的桑果香在嘴巴里像草一樣冒頭生長,雞湯的油膩飛快散去,他夾著眉籲口氣,認真地說:“酒佐肉才有好味道。”
趙西平“嘁”一聲,“你還品上了,不準喝了,喝醉了你娘要揍你。”
“什麼?”隋玉只聽到後兩個字,一回頭看隋良的目光已經放空了,她趕忙說:“不讓他喝了,小崽,你跟你爹扶你舅舅回去睡覺,今晚也別洗了,明天醒酒了再洗漱。”
隋良醉酒了也不鬧,就一個勁傻笑,趙西平給他打水洗腳的時候,他指著他痴痴地笑,把趙西平笑惱了,他拎小崽過來,他往旁邊一站,不伺候了。
小崽伺候得心甘情願,他像螞蟻搬食一樣跑進跑出,給他舅舅洗腳,給他舅舅拎鞋,給他舅舅通頭髮,等他舅舅躺下了,他還抱著他的頭給他擦臉。
趙西平杵在床尾看著,等小崽終於把隋良照顧睡下了,他開口說:“走了,我們去看看你娘,她別喝醉了。”
小崽晃了晃頭,他指著自己的腦瓜子說:“爹,我也頭暈。”
趙西平立馬走過去,捏住兒子的臉對著油盞一看,“啪”的一下,他打小崽一巴掌。
“你從你舅舅碗裡偷喝酒了。”他肯定地說,邊說邊給他脫衣裳,“你也躺下,我去給你們弄兩大碗蜂蜜水過來,夜裡渴醒了自己爬起來喝。”
等蜂蜜水送來,小崽跟隋良已經頭抵頭睡著了,喝酒的人身上燥,六月的天又熱,趙西平就沒給他們蓋薄褥,門一關,由他們睡去。
月上柳梢頭,雞和狗都睡了,酒桌上的動靜總算是消了,二十多個人喝了兩罐桑酒,大多數人都醉昏昏的,再加上路途疲憊,酒勁
一上來,小春紅等一干女僕趴桌子上睡著了。
隋玉還是清醒的,一整晚,她估摸著就喝了半碗酒,奴僕們敬酒的時候,她不是喝雞湯就是喝魚湯,沒陪著他們拼酒。
“翠嫂,你帶人扶小春紅她們去節♂完整章節』()”
殷婆應好,她主動說:“娘子你去歇著,剩下的事我盯著,肯定不會出岔子。”
隋玉“嗯”一聲,跟趙西平走了。
“你兒子喝醉了。”一出門,趙西平立馬告狀,“他趁我們不注意喝隋良碗裡的酒了,之後又從我這裡騙一口。”
“那你明天記得訓他。”隋玉輕拿輕放,她眼中滿是擺了一院子的錢箱,錢箱開啟,月光落在銅錢上泛起幽幽冷光,她把所有的錢箱都開啟,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