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以後,想方設法要把這賭鬼弄死。要我說,剁條手便宜他了。”
說著,鄔長筠邊擦手邊出來了,把毛巾撂在桌上,對陳老闆說:“賞金。”
陳老闆扔了個錢袋子過去,鄔長筠一把接住,掂了掂,揣進口袋裡,多一個字不說,把帽子撂到阿海頭上,轉身走了。
阿海取下帽子,目送人出去,豎了個拇指:“四姐就是帥。”
他口中的四姐就是鄔長筠,陳公館殺手無數,魚龍混雜,有些殺手不想暴露太多資訊,以免引來仇家,便會用代號。鄔長筠是陳公館成立以來第四個殺手,前面三個,全死了。而阿海是負責兩頭交接事宜的,無論僱主還是陳公館的殺手,他都門清。
“學學,”陳老闆輕笑一聲,也走了,“收拾了,明早送給僱主。”
“好勒。”
……
堂會地點在郊外的一處老宅,吳先生在這養了兩個情人、三個孩子和若干傭人。
幫工們在前頭搭好臺,後面伶人們扮上,隨著開場鑼響,戲便開始了。
第一場由元翹上,演得是《貴妃醉酒》。
共侍一夫難免有摩擦,原以為吳先生的兩個情人會爭風吃醋,沒成想處得還挺和諧,兩人親姐妹似的坐一塊兒,連當家的都不顧了。再看吳先生,面容清臞,眯著對小眼,搖頭晃腦地跟著臺上的扮相華美的貴妃輕哼。
鄔長筠同搭檔們在後院對了會戲,算準時間,換上戲服來候場。
幾個乾淨的後空翻,把吳先生的精神也翻了上來,仔細琢磨臺上的人,那小臉生得,比起那幾個紅透天的名角兒也不遜色。難怪聽說玉生班的《紅桃山》唱得好,這“鄭月娥”果非凡品。
後一場的文戲,吳先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了,滿腦子都是剛才那小武旦。頭一回覺得,舞刀弄槍也撩人心絃,那雙玉手裡使的哪是刀槍,分明是勾住自己神魂的細軟紅線。
直到鄔長筠再上臺,開腔一句“一霎時離滄海變幻人形”,聽得他再次心花怒放,恨不得立馬叫人卸了妝,看看那油彩頭面下藏著什麼樣的冰肌玉骨。
一曲唱罷,吳先生終於按捺不住,找個藉口跑去後臺,一睹牡丹真容。
鄔長筠衣服還沒換好,就聽見班主的叫喚,沒等應聲,就聽腳步進來了。她快速攏好戲服,轉朝向來人的方向,只見那形銷骨立的老男人盯著自己,眼睛裡的色光毫無遮掩地漫出來。
“長筠啊,快來見過吳先生,直誇你的戲好,要賞你,還不快謝謝。”
鄔長筠頷首:“謝老闆。”
“長筠,長筠,不錯,戲唱得好,名字也好,”吳先生抬了下手,身後的管家便送來一袋包銀,他接過來,走上前,親手遞給鄔長筠,“如此佳人,該賞。”
鄔長筠攤開手接下。
吳先生順勢拖住她的手背,把錢袋子放到她手心,輕拍了幾下:“你這身段、嗓子,若是唱花旦青衣,準名揚中國。”
“您過譽了。”鄔長筠收回手。
吳先生對身後的班主說:“這可是單賞她的,可別分了去。”
班主懂他意思,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