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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被她說得發怔,來前也曾設想過將門虎女的厲害,至多一拍案,把人趕出去,至此斷了議親的念頭,卻沒曾想她會大費口舌數落她的不是。自己提及雲畔,本是想拿她當槍使,兩個人纏鬥起來正合了自己的心意,可誰知她倒站在雲畔的立場上來指責她的逾越。這還沒進門呢,就對她好大的敵意,將來若是真進了門,那還有自己的活路嗎?
思及此,柳氏也是一不做二不休了,站起身道:“娘子快別這麼說,我是實心拿娘子當女君,才和娘子說這些的。”
金勝玉說是麼,“且不說我和江侯還沒有議準,算不得你的女君,就算議準了,侯府家風如此放肆,容得你一個妾室拋頭露面四處結交?”
她字字如刀,柳氏是有備而來,卻也不著惱,重新堆起笑臉,掖著手說:“我也沒上外頭胡亂攀交去,上娘子這裡來請安,又有什麼錯處?”
她這種滾刀肉的嘴臉,看得叫人生恨,金勝玉道:“你未必只衝我,是你們侯爺不論上哪家提親,你都預備好了攪局。往常我是沒想到,高門顯貴會出這麼不知禮的妾室,今日見了你,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縣主那樣人才,早早地就去了,想來柳姨娘功不可沒,沒少在縣主跟前上眼藥吧?”
柳氏想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可見這門親事肯定不成了,反正將來也是老死不相往來,還留情面做什麼!因道:“娘子言重了,先頭女君是因病過世,我在病榻前侍疾也不是一日兩日,娘子不知情,可千萬不能混說。”
金勝玉呸了一聲,“恐怕正是因為有你侍疾,才害得她大好年紀撒手人寰的吧!你搶了縣主的丈夫,又霸攬中饋,害得嫡女有家回不得,如今手伸得愈發長了,打起我嫁妝的主意來。”越說越惱火,拍案而起,呵道,“你今日來,究竟是得了誰的授意,難不成是你家侯爺遣你打前鋒,要把對付縣主的招式,在我身上再使一遍?”
她氣勢如此強硬,令柳氏始料未及,惶然和兩個婆子交換了下眼色,心說既然都走到了這一步了,索性把水攪攪渾,大家一拍兩散乾淨,便道:“我家侯爺自然是知道的,讓我來探探娘子的陪嫁有多少,能不能填了侯府的虧空呢。”
這番話,最終換來了一句“賤婢該死”,在柳氏還在盤算著這門親事終不能成的時候,花廳外忽然進來五六個僕婦,金勝玉一聲令下:“把這賊賤婢和她帶來的兩個婆子,結結實實給我綁起來!打發個人,上開國侯居所找了江侯來,就說他的妾室在將軍府作亂,被我拿下了,讓他趕緊過來領人。”
領命的女使僕婦立刻分做兩班,一個上二門外傳話,剩下的蜂擁而上,像捆牲口似的,先把兩個嚇傻的婆子捆了起來。
柳氏不服,掙扎著說:“憑什麼綁我!我又不是你將軍府上人!”
“既不是將軍府的人,你登門入戶百般離間是什麼道理?”金勝玉咬著牙道,“我久聞你大名,早就想會會你了,今日你既送上門來,不拿你好好作法,豈不辜負了大好的機會!我可比不得縣主好脾氣,任你陰陽怪氣興風作浪,犯到我手上,不收拾了你這身辱門敗戶的賴皮賴骨,可是便宜了你這賤婦!”
柳氏愈發抗爭起來,可哪裡抵得住幾個粗使婆子的按壓,不一會兒就弄得髮髻散亂,衣衫不整了。
她眼見無望,直著嗓子呼號:“來人啊,快來人啊!將軍府殺人啦!虧你是大家娘子,內宅裡私設刑堂……有本事你今日要了我的命,我不活了!不活了!”
“啊呀!”柳氏大喊大叫的時候,正對面那個婆子嗓門比她更高,高呼了一聲,“了不得,這小婦厥過去了!”在柳氏不明所以的瞪視下挽起袖子,抬起了蒲扇一般的巴掌,“讓奴婢來扇醒她。”
於是噼噼啪啪十來個巴掌上臉,把柳氏扇得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