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明明一個好機會,人人爭相表忠心,他卻成了摳門第一人,連帶著官家都沒給他好臉色看。如今想來自己真是被禍害慘了,仕途險些敗壞在柳氏手裡,還有什麼道理不迎娶一位正經夫人,重振開國侯府的門庭。
簡直像壯士斷腕,他終於痛下決心,“就依著你們的意思辦吧,不過……我如今這模樣,上京哪家的女兒願意嫁給我?”
雲畔暗暗鬆了口氣,只道:“我替爹爹物色了一個人,是忠武將軍金至真的妹子,但也只是咱們一廂情願,還不知道人傢什麼想頭。爹爹且不要聲張,等我這裡託了人說合,要是人家也有這個心,那好事便成了。”
江珩呆了呆,“金至真的妹子?”
孃家是武將人家,倒不怕旁的,就怕惹不起,人家拳頭攥起來,比他的腦袋還大。
雲畔心道不是武將人家,哪裡鎮得住底下那群妖魔鬼怪,來個知書達禮的文弱主母,豈不是要被柳氏吞到肚子裡去了。
“難道爹爹覺得人家配不上咱們家?”
“不、不……”江珩擺手不迭,“金至真是正四品上,家裡老將軍當年攻打靖遠,策勳十轉加封了上護軍,這樣門第,豈能來給我做續絃啊。”
所以他也知道人家門第不低,不過本朝爵位不承襲,風光是因為老將軍還在,到了子孫輩,卻也不是那樣不可攀摘了。
雲畔自然也講話術,擺出個勉為其難的語調來,“託人去說合,去求,只要為了侯府好,就算吃兩回閉門羹也認了。到底可著上京府門細數,唯有這位最能挽回侯府的名聲,爹爹不為自己想,就為下頭三位弟弟妹妹著想吧。”
可江珩就是這樣瞻前顧後的脾氣,他沒個決斷,臉上露出猶豫的神情來,也不知心裡究竟怎麼打算。
李臣簡見他這樣,扔出一句話來:“父親拿準了主意再行事,一旦請人說合,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畢竟咱們都是官場中人,官場之中無兒戲,若是臨時又改口,那不單父親的臉面沒了,連公爵府也要跟著一起抬不起頭來。”
江珩這樣的人,最需要有人替他上籠頭,否則請了宰相夫人出面,他說反悔便反悔,大家豈不是都跟著沒臉,連人家宰相府也一併得罪了。
果然,還是李臣簡的話有份量,江珩也得仔細掂量,好不容易續上的父女情,倘或連累了公爵府,那可真要老死不相往來了。當即便拍了板,說絕不改口,言罷也長嘆:“我瞧侯府,確實是越來越不像話,不瞞你們說,我如今連回去都不願意回去,一個人在上京小宅子裡住著,其實也挺好。”
說起小宅子,雲畔又想起來,“爹爹還不知道呢,昨日二姑母遞了拜帖,上公府來瞧我了。”
江珩哦了聲,“想是因為你們大婚,她沒能來道賀?她倒是個周全的人。”
可雲畔卻笑起來,“周不周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奉了柳姨娘的命,來向我借四千兩銀子,說我若不借,就找公爺討要。”
“什麼?”江珩嚇了一跳,“還有這種事?她們要借銀子做什麼?四千兩,莫不是瘋了!”
別說四千兩,就是四兩,找個剛成婚幾日的新婦來借,也是斷斷不合禮數的。
柳氏的瘋魔,雲畔已經懶得去計較了,只是告訴父親,“爹爹若要籌建侯府,短上千兒八百兩銀子,我也願意拿出體己來盡一份孝道,但是這樣不明不白的窟窿,我是斷不會填的。告訴爹爹並不因為旁的,實在是這柳氏愈發沒個忌諱,連著二姑母也聽她調唆,兩個人沆瀣一氣,讓我心寒得很。”
這回江珩是真的發急了,咬著槽牙道:“這個賤人,那日偏說要去貫口,原來是打的這樣算盤!我的臉果真要被她丟盡了,她還嫌害我害得不夠,連新攀的親家也要讓我斷絕乾淨了才罷休。”說完愧怍地望了望李臣簡,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