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人來了。”
唐璟才一進去,周侍郎便叫了一聲。
他等著唐璟走過來之後,便拉著他坐下了:“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倒是頭一個來的,卻等到了現在。如今菜一上桌,你便過來了,怕不是早就掐著點兒過來的吧?沒想到,你這小子還挺有心機的。”
唐璟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周侍郎小聲哼了一下。
他不過是在說些話逗趣兒罷了。這人都不知道方才他在這裡待著有多無聊。而且這張大人,也實在是……一言難盡。周侍郎都不知道唐璟跟這位京兆尹是怎麼處過來的。早知道這張大人這個這麼性子的話,他怎麼都不會圖熱鬧,跑到這兒來吃飯。
“喝酒喝酒!”周侍郎心中不快,只想著趕緊喝兩杯酒來打發打發。
張秉陵看著唐璟,有心想要說幾句好話,可是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正彆扭著。他寄希望於這位周侍郎能夠從中調解調解,可惜,這周侍郎卻只顧著喝酒,壓根也看不懂他的眼色。
張秉陵別提多憋悶了,早知道就不請他過來了,白吃白喝還不幹事兒。
半晌,張秉陵只能自己先試探著開口:“唐大人,你最近在那邊過得怎麼樣啊?”
“還行吧。土豆已經種得差不多了,今年看著收成應該是錯不了的。如今這些日子,正在種棉花。”
他不提棉花還好,一提棉花,周侍郎就是一肚子的悶氣:“你快別說棉花了!”
唐璟心裡咯噔了一下,糟糕,忘了周侍郎聽不得這個了。那邊的張秉陵反而不解:“周侍郎為何反應這樣大?”
“你是不知道,為了這個棉花,我們工部的人不知受了多少罪。大過年的還日夜趕工,沒得過一日的空閒。旁人在家裡頭歇著走親訪友,只我們在那裡苦哈哈地做活兒。也不知道是哪個沒良心的,竟然跑去聖上面前胡說八道,說什麼棉花也能織布,累得我們也就是前些日子才終於得了些假,能緩一口氣了!”周侍郎說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畢竟為了那織布機,確實是殫精竭慮,都沒怎麼休息過。
“我不是聽說那織布機已經造出來了嗎,可見,那人說的還是對的。”
周侍郎:“……”
話是沒錯,可他聽不得:“這話也不對,若是那人沒有胡說,他做什麼不自個兒去造那織布機。哪怕不是自個兒造,你出來露個面也好了,何必將什麼事兒都推到咱們頭上,他自己卻做了縮頭烏龜。”
唐璟將頭縮得更厲害了。他為何不敢出來,還不是怕了周侍郎這張嘴。
周侍郎還在噴:“這人一準就是胡咧咧,沒想到最後還被我們戶部做成了事兒。這功勞都是我們工部的,與他,很不想幹。”
周侍郎覺得,這張大人可能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一類,只看到了結果卻沒看到過程。慘,到底還是他們慘。
唐璟已經嚇得不敢說話。他生怕的話繼續往下說下去,會牽連到自個兒,索性周侍郎如今還不知道是他的鍋,唐璟大大方方地便道:“消消氣,消消氣,這事兒就算了吧。既然都已經過去了,你也就別再這般記恨。反正功勞不是記在你頭上了,往後論功行賞的時候,總有你的那一份的,且還是一大份。”
周侍郎仍有些生氣,不過說起功勞,他心裡還好受一些:“那也是我應得的。”
不過,周侍郎回看了唐璟一眼,嘀咕著:“我怎麼覺得你小子今兒特別的殷勤呢?”
一般唐璟這廝對他態度這麼好的時候,要麼就是有求於他,要麼就是於心有愧!
唐璟立馬道:“我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所以才安慰兩句嘛,看你這樣子,早知道我就不說了,真是沒良心!”
周侍郎放下了懷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