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坐下。他這幾位舍友也是性格迥異,杜寧依舊坐在最後一排,傅朝瑜則跟著陳淮書坐在前排。若是細心些可以發現,國子學的學生大多坐在後排,反而是算、律、書幾門裡出身不佳的學生每每搶佔前排。
後排昏昏欲睡,前排卻聽得格外虔誠。
傅朝瑜身處前排,但也只聽了個大概便提不起精神了。
孫大人作為國子祭酒,文章自然是文采斐然,叫人驚歎,但是那些話對國子監這些學生並沒有多少激勵作用,尤其是眾多出身不俗的學生。
傅朝瑜昨日去看過大成殿旁邊的碑林,上頭刻的是近些年科舉及第的進士名單,從國子監出來的進士,寥寥無幾。大魏天下初定才不久,這樣的情況也可以理解,但是也不難窺見,這些出身良好的官宦子弟,壓根沒幾個認真學的。
倘若一直如此,國子監也名存實亡了。
孫大人慷慨激昂的陳詞,收效甚微。
散場後,陳淮書被孫明達留下來整理書籍。現下也沒課,傅朝瑜便獨自去院子裡溜達。
國子監乃是前朝留下來的,住的地方老舊雖不是什麼好事,可是景緻卻是越老越有古樸之美。穿過月洞門,兩側是奇花異草,怪石嶙峋,沿著石板路往前,豁然出現一處池塘。
傅朝瑜走近,發現池邊豎著一塊石頭,上面刻著“瀟湘湖”三字。
他還要往前,卻見綠樹掩映下坐著一個垂釣老者,高冠敞袖,仙風道骨。
他的腳步聲興許驚動了對方,對方拽了一下魚竿,驚訝地回身看了一眼。
傅朝瑜不好意思地拱了拱手:“先生,打擾了。”
魚竿還在往下墜。
王紀美趕忙收杆,果然釣上了一條魚,是鯽魚,約莫兩斤重。放進水桶之後,他又難以置信地盯著傅朝瑜看了一眼。
那一眼,傅朝瑜竟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覺得自己驚擾了人家垂釣,該走了,可對方卻主動叫他留了下來,甚至招手讓他往前。
傅朝瑜一頭霧水。
王紀美等了片刻,果然又見魚竿有了動靜,沒多久,第二條鯽魚上鉤。
王紀美內心複雜極了,他在這兒坐了一早上了一條魚沒上鉤,結果這後生剛來,他就釣上魚了,還一釣釣兩條!
什麼運氣?
王紀美撫了撫長鬚,問道:“你擅垂釣?”
傅朝瑜搖頭:“學生從未釣過魚。”
“怎會?”王紀美愣愣地盯著水桶,不死心地將魚竿遞給他:“你來試試。”
傅朝瑜也不是扭捏性子,試試就試試。
王紀美給他上了餌,他便隨意一拋。他是沒釣過魚,這種陶冶情操的愛好對他來說稍顯枯燥,傅朝瑜也沒覺得自己能釣得上來。
可驚奇的是,他才坐下不久,魚竿就動了。
“上鉤了!”王紀美一大把年紀了,卻比傅朝瑜還坐不住,趕忙幫他拉桿。
傅朝瑜隨意一收,魚兒露出水面,竟是一條胳膊長的斑鱖!
傅朝瑜驚奇:“這樣的水域怎麼會有斑鱖?”
王紀美已經不知道何為嫉妒了。他日日在此垂釣,日日空手而歸,這年輕後生頭一次碰魚竿,竟然能釣上大貨。
他幽幽道:“這斑鱖乃是去年夏天放的魚苗,秋後天氣轉涼,原以為都死光了,沒想到竟剩下一隻漏網之魚。”
還被這小子給釣上來了,運氣真好……
傅朝瑜只覺得莫名其妙。
他當然不知道,這樣的運氣對於一個熱衷釣魚卻從來釣不到的魚的人來說,是多麼讓人嫉妒。
傅朝瑜本以為自己今日見到那位老者只是偶然,不料午間用膳,二人竟又一次碰了面。
在此之前,他們還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