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瑜上完課後去京郊馬球場練習馬球,恍惚間總感覺周圍似乎有人在盯著他,目光如影隨形。
他扯了扯邊上的安陽侯世子:“你有沒有發覺有人在盯著咱們?”
安陽侯世子茫然地四下一探:“嗯……有嗎?”
杜寧舉著鞠杖嗤嗤一笑:“少臭美了,要看也是看我。”
整個馬球場上除了他還有誰會如此耀眼?
杜寧不信若有圍觀的會舍了他去盯著傅朝瑜,那得多想不開啊。他腳下的馬是從家裡帶過來的,價值千金;傅朝瑜原本騎的馬是國子監養的,不過平平。縱使後來用了楊毅恬帶過來的戰馬,可也比不上他的。且杜寧私心裡覺得,傅朝瑜駕馭不了楊家的那匹馬。傅朝瑜打起馬球來慢慢吞吞,還經常傳球給別人,真到了比賽的時候恐怕都摸不到馬球,還不得靠他?
看臺後,幾個畫師縮回了腦袋,回想著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忽然靈感迸發,立馬鋪紙,寥寥幾筆下去神韻便已躍然紙上了。
一開始他們還納悶為何聖上會讓他們多畫這位出身不顯的監生,直到親眼瞧見後眾畫師才發現這人有多出眾,不僅身姿挺拔,還英俊過人,重要的是一舉一動都飄逸靈動。這樣的少年郎莫說那些姑娘家們看著喜歡,就連他們其實也樂意多瞧幾眼的。
他們將每個馬球手都畫了一遍,但唯獨傅朝瑜的畫最多,也最用心。
等到了兵部的人前來熟悉場地練習馬球時候,畫師依舊在旁採風。這回備受矚目的又便成了崔狄。崔小侯爺人高馬大,孔武有力,相貌雖不是最出眾的,但身形卻是最優越的。
畫師們精心雕琢之後,便將畫卷轉交給了成安。
當天下午,這些畫卷便流傳至了坊間,被人相繼傳看,有關畫上之人的討論甚囂塵上。與此同時,京中最大的賭坊開設了兩場賭局。一場是國子監對戰兵部,一場則是以大公主為首的貴女對戰御史臺,賭的不是誰輸誰贏,而是誰得籌最多。
賭盤一開,立馬引起各方押注。
譬如大公主便叫人偷偷下了投了不少錢,叫人全壓在自己身上。大皇子勇武過人,大公主也不惶多讓。她平時就擅長打馬球,自認技藝出眾不輸任何人。
崔家大姑娘、崔狄親妹妹也在其中,她也將自己的私房錢都拿出來了,一股腦壓在自己身上。沒什麼原因,她覺得自己才是最厲害的。
崔妙儀旁邊端坐的姑娘正是她表妹、林家二姑娘林簪月。雖是表姐妹,可這二人身上找不出一絲相同的點。崔妙儀張揚自信,林簪月清冷出塵,若論容貌,京中姑娘甚少有人能與林簪月匹敵。可惜林姑娘性子太冷,外人看來有些孤傲不好接近,唯有自小一塊長大的崔妙儀與之交好。
崔妙儀花完了自己的錢還不夠,又將林簪月的體己磨了許多出來一道押注,不僅要押自己,還得押她哥跟一個國子監的監生。
林簪月翻著醫書,對她這般行為表示不解:“這分明是莊家巧立名目、蓄意圈錢,你們怎麼還白白送錢給他?”
“這你便不懂了吧?如今外頭如此熱鬧,是個人都想摻和一腳。我下注可不僅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押我看好的人。”
“你看好的人不是表兄嗎?”
“還有一個。”崔妙儀嘿嘿一笑湊過來,神神秘秘地拿過了一張畫卷:“這回國子監裡有個監生相貌可出眾了,現如今他身上押的注也不少,與我哥分庭抗禮。國子監與兵部所以參賽的人都有畫卷流傳開來,如今就我哥與他最受歡迎。我哥是因為武力,他則是因為好看。”
說罷,崔妙儀小心翼翼地展開畫卷。
林簪月靜靜地看過去,盯了兩眼,隨即無奈地抬起頭:“……這算什麼?”
畫技粗糙,只能依稀看個背影吧,能瞧得出什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