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從繡春樓出去後,遠遠望見門前還未清掃乾淨的一堆枯骨灰沫。
柳宗蘭這人,手上沾了無辜之人的鮮血,現在落得這樣的下場也算是死有餘辜了,我繞開那片蒼白,跨過高高的門檻。
門前,早有一群人在等我了,看來今天晚上還有最後一戰。
人群之中以梁森李元業為首,二人身份相等,形色各異,梁森看似安穩卻隱有擔憂,李元業看似憂慮卻透著坦然,大概是他年紀大了,看得多了,脫離宅院,獲得自由,總比生生困死在這裡的好。
梁森還年輕,我也還年輕,比不上他。
李元業向我微微點頭,大概也是最後一次了。
“小姐,還請往歸雁庭去。”李元業沉聲說。
我躬了躬身作為回禮:“多謝提醒,您不說,我差點兒都忘了。”說罷,我回頭看向梁森:“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梁森點頭。
這麼明目張膽的“密謀”,作為主謀之一的梁森都有點兒不好意思,李元業當然更看不下去,臉色一黑手腕一緊。
我佩服他,不代表我放過他,雲謹雲嫣的仇我還沒報完,慷他人之慨這種事情,我做不來。
“走吧。”我擺好了架子蓄勢待發,一路上,我都在計劃。
歸雁庭還是像往常一般華麗耀眼,熱鬧非凡,只是今天來少了兩個華麗耀眼的人,三奶奶不會來了,只是沒想到二奶奶也沒有來。
我站在門口,遠遠的帶領梁森李元業以及一眾管事向門內的人行禮,隨後進門站在老傅身後。
老傅身邊其實留了座位的,但看老宅今日氣氛這麼嚴肅,除了表哥以外所有小輩無論年紀如何都在長輩身後站著,我也不好意思不守規矩的坐過去了。
陸茵茵同樣來了,站在老傅身後,哦,說到這兒我倒是才看見,澄澄也來了,他因為傷在腿上、暫時還無法站起來的原因,此刻也是坐著的。
我早知道今天晚上沒什麼好事,但當所有人都將疑惑的目光投遞在我身上的時候我還是打了個寒顫,最後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我到底是怎麼來的。
老傅終於回過頭來,看著我的眼神中滿是責怪與不耐煩:“時時,你怎麼過來了?身體不好應該多休養才是。”
“不是你叫我過來的麼?”我怔了怔。
老傅忽然坐正了,意識到不對,但滿屋子裡眾人議論了好久卻始終不見一人出列認下這項“罪名”。
“時時……”表哥情緒一時緊張了起來,不過還不等他站起來就又被二叔壓下。
二叔咳了咳,神色淡然,將座下淺淺掃了一圈,直到目光落在陸茵茵身上才猛地一怒,我連忙看向陸茵茵,她渾身一顫,手裡拿著的盒子都差點兒飛老傅頭上去。
陸茵茵手指無助的將手裡的盒子扣了又扣,上面都有了指甲的劃痕,可二叔的眼神始終不離,漸漸的老傅也明白了二叔的意味向她看過去,她不認也得認,只好深吸一口氣隨後向前邁了一步:“老公,是我叫時時過來的,有件事,總得有她的簽字才行。”
陸茵茵還不傻,看得出在我面前老傅對她格外的好,還知道尋求老傅的庇護,至於讓我簽字才能生效的事情,我左看看右看看,她沒拿到的也就只有陸澄澄改姓上族譜的權力了,雖然我早有這個準備,但事情到眼前的時候,我心裡還是一沉。
老傅瞪了陸茵茵一眼,似乎在懷疑她的腦子要怎麼長才能做到這麼蠢。
看來今天都不必老傅親自出手,陸茵茵這個親媽也能把澄澄這個兒子推上眾矢之的。
老傅還是收了情緒回過頭去,裝作無恙笑了笑,暗裡又瞥了拼命拉著自己親媽卻還是拉不住的澄澄一眼,說實話,雖然已經決定要犧牲澄澄,老傅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