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但是,我失去了一切,最後連雲謹都死在我懷裡。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迷迷糊糊裡看到,梁森帶著一堆人迅速向我奔來,梁森非常著急,晃著我的肩膀,不知道在跟我說著什麼,可我聽不清,一句話也聽不清,我好像陷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沒有悲哀、沒有痛苦的世界,我脫離了現實的一切。
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不遠處,雲謹又如我們初見之時那般,笑得眉眼彎彎,嘴角微微上揚,眼裡滿是歡喜。
他輕輕地對我說:“謝謝。”
我好想再過去看看他,我沒有什麼貪念,僅僅只是想看他最後一眼而已,可是我的身體被人提了起來,動彈不得,我用盡了全身力氣,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雲謹的身影離我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眼前。
雲謹走後,聽梁森說,我分明是醒著,卻好像是昏過去了,望著一個方向沉默了很久很久。
我再回過神兒來的時候是一個小時以後了,梁森又把我帶回了聲華庭,還替我安排了雲謹的後事,給院子裡掛了白,把雲謹生前的親友也都請了過來。
我向四周望了望,只見這荒蕪的院子裡多了好些人,大部分我都不認識,只有在黑金木棺前穿著白衣、哭哭啼啼的兩個我有些印象,是雲謹的妹妹傅雲嫣和剛才分別的周林頌。
梁森側著身子告訴我,這院子裡的大多是在傅家早年沒了父母的孤兒,與雲謹雲嫣相似,剩下那些則是小叔的學生或是他資助的貧困生,與周林頌相同,他們這些年或多或少都接受過雲謹的恩惠,所以雲謹走了,他們自然是要來送送的。
滿院子都是哀嚎,我聽著實在有點兒心煩,可轉念一想,他們到底都還是孩子,雲謹是他們之中年紀最長的一個,雲謹之於他們和寫哥之於我來說意義相同,所以我也該是寬容些的,想到這兒,我輕輕拍了拍離我最近的一個小女孩的後背。
那小女孩哭得昏天黑地,見有人哄她,當即便撲進我懷裡,我看著也難過,就抱著那孩子細細安慰了許久。
我抬眼望向堂上的棺材,只覺得一陣喘不上氣。
雲謹早就看清了自己的前路,他是連棺材都準備好了的,安然赴死,我真不知道一個人是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平淡地安排自己的後事,叫誰也看不出來,我嘆了口氣,隨即又有些暈乎了。
我摁了摁太陽穴,好一會兒才鬆快些,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刺耳的嗩吶聲又刺進我原本平靜的世界裡。
雖說葬禮上有人吹嗩吶是正常的,但像這樣能穿破耳膜、讓人七竅生煙的嗩吶我確實是第一次聽見。
我忽然想起雲謹自嘲時與我說過的一句話:“惜時,等我死了,還請你來我的葬禮上看看,保管,會比旁人家辦喜事還熱鬧。”這就是他所說的熱鬧?
院中原本哭的傷心的孩子們一時間都沒了聲響,紛紛向院外探頭望去,臉上的神情是敢怒不敢言。
“梁森,你去看看誰在鬧事。”我示意梁森出門看看,梁森點頭,抄起手邊一個順手的鐵棍子走了。
其實無需他去看,我也能猜到了,雲謹跟我說過的,二太太和三太太手下的管事見人下菜碟,見他們聲華庭的人無父無母無人照應便仗勢欺人,這些人我也曾見識過了,我剛來老宅的時候就給過我下馬威了。
有個叫楊鉞的,我還說過他長得像黃鼠狼,就是我剛來老宅的那一夜一腳油門差點兒把車開到天上的那個,害的高辛辭一個不暈車的人都暈車了的那個司機叔叔,正是二太太門下的,聽說,他還自封了個“管事之首”,除了家裡的主人們,他的地位僅在管家李叔之下。
我還沒去找他們算賬,他們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我喝了口梁森早給備好的糖水定了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