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林小珂情緒比較豐富,另外三個人對這場戰敗接受得迅速。
可宿文樂做不到。
他盡力了,沒法挽回敗局。
宿文樂有拯救世界的心,卻沒有拯救世界的能力。
他安靜的聽著隊友閒聊,仔細思考自己的失誤。
等他們走出通道,就發現了等候已久的關泓。
“辛苦了。”關泓笑著說,走過來推著宿文樂往外走,“你們先回去,我們待會回來。”
啊……
宿文樂被他推在前面,雙腳機械挪動。
他腦子裡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彈出來一個想法——
這是要處以私刑嗎?
走著走著,宿文樂就有點兒情緒不穩。
他腦海裡反反覆覆想著的,是自己讓關泓失望了。
昨天驕傲的誓言還清晰浮現在腦海。
宿文樂已經被“現實”揮過來的一巴掌打懵。
競技遊戲裡,技術差要捱打是正常的事情。
他在守望先鋒玩了這麼久,哪怕是被人堵門按著打,他也是嘻嘻哈哈的再來一局。
但他現在難受。
沒有理由。
關泓一路狂推,把人給帶出了比賽會場。
洛杉磯的大馬路上,比音樂吵雜的觀眾席清淨得多。
“這兒沒人,不想笑就不笑了吧。”關泓實在是不想看宿文樂扯著嘴角。
要笑不笑的,比哭還難看。
宿文樂捧著臉,往花臺邊緣一坐,整個人的重量透過手臂撐在膝蓋上,“我很多地方沒做好,現在想起來後悔死了,當時溫哥華有個失誤,我光顧著往前衝忘記安排林小珂開大,結果就差那麼一秒,林小珂被對面集火了。我、我……”
宿文樂逐漸小聲,最終說不下去。
輸了比賽拿出來做的檢討,像是為戰敗找的藉口。
既然他知道錯在哪兒,為什麼比賽的時候卻做不好。
關泓已經看不下去了。
宿文樂弓著背,撐著臉,蜷得跟犯錯少年似的。
“站起來。”關泓伸腿踢他。
宿文樂仰面看過來,一臉迷茫的站起來,不知道關泓喊他出來幹嘛。
“立正。”
宿文樂站直。
“向前半步走。”
……宿文樂挪了挪腿,沒有半步。
關泓笑了笑,遷就他似的,主動往前走了走,單手將他攬進懷裡。
“沒事,沒什麼大不了的。”關泓將他抱在懷裡,整個胸腔都隨著宿文樂的心跳鼓動,“我知道溫哥華很厲害,我們輸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樂樂啊,打比賽會輸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用太在意。”
他的聲音溫柔,但他越溫柔,宿文樂情緒越低落。
難過是會傳染的。
關泓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仍是心疼不已。
當初連敗大半年,他的心情都沒有這麼沉重過。
一想到宿文樂在比賽臺上鐵青的臉色,關泓就想拆掉護腕,衝到孟哥面前,要求上場。
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
可能會被孟北川嘲諷丟人現眼。
半個多月沒有訓練,他上臺又有什麼用。
盲目自信地帶大家再輸一局?
關泓自嘲地笑了笑,拍了拍宿文樂的背脊。
“哭吧。”他輕聲說。
宿文樂將臉埋在關泓肩頭。
身邊人溫暖的身軀在洛杉磯的陽光下,燙得他眼眶發紅。
哭是小孩兒才幹的事情。
輸了比賽就哭,未免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