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裴圳大晚上過來,正好趕在我計策實施之前,差點讓他撞破了我的好事,我趕緊叫黎浠把提前準備好的東西收起來。
裴圳說完那番話後,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小叔的意思,順著小叔這個思路去想,這也確實是我眼下保住長房最好的辦法了。
只要長房有一個孩子過繼給二房三房,為了臉面,他們也不得不好好照看,而這個孩子也必須是我,情分之類的放在一邊,澄澄的性格擺在那裡,他不會屈服,就算我能說通他,二叔和小叔也只能板著臉勉勉強強的收,將來出了什麼事,大家都不開心,至於程菱剛生的那個孩子,他連名分都沒有,還得我事後想辦法、就更不必說。
其次,過繼的是我,輿論也會在冥冥之中施加壓力,我身體就是最好的反應,如果我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就是流言蜚語也夠給兩房好好喝一盅,而我作為名正言順過繼去的正室小姐,也可以借力打力,用二房三房的勢打壓長房中蠢蠢欲動的,也可以用自身名義鎮壓二房三房。
做完這些後,我到底還是長房親生,就算名義上過繼出去,我依舊還能在多方面上照顧澄澄和程菱生下的那個小孩子,誰也沒法說我什麼,我的生活,頂多是再也沒有做掌家的希望,其餘的跟從前都是一樣的。
這話雖然二叔沒有提過,現在的局面,也更像是他要吞我長房遺產,但只要我說,加上小叔施加壓力,他不會擱著我任人宰割,小叔的意思也更驅利我去二房的,三房勢弱,許多事情,也不是他一手管得了的。
我信小叔是為我好的,我也相信,就算我不願意跟著二叔,就拜在他名下,他也會比老傅更盡心的照顧我,可是現在或許是這樣的,時間一旦長了呢?
小叔有沒有聽過一個詞,叫寄人籬下?
他再坦然,再視我如親生,於我而言都是壓力,三房的挑子再怎樣不會讓我扛著,但三房的好處我都受盡了,到那時就不是他護不護著我的問題了,我照樣會被三房的唾沫星子淹死,我在傅家如何立足?
這還是遠處的,近在眼前的,三太太怎麼想?周夏會怎麼想?他五個孩子將來長大又怎麼想?既然將我過繼作為親生女兒,他難免不要分我一份家產的,他又有多少東西夠六個孩子及身後子侄分的。
這些看似我只是委屈一時的東西,我是要受一輩子的。
裴圳頓了許久才重新俯身、捏了捏我手心:“時時,這只是權宜之計,等到過兩年,時局穩定了,你還可以再回到長房,我們也可以幫你,把長房掌家的位子拿回來……”
“裴叔是覺得,我若有一日真進了二房三房的堂門,我還能再好好的出來、毫髮無損,接著回長房做掌家嗎?”我苦笑笑,我著實是自私的,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是全無私心的,我沒辦法不想著自己,“且不說家中長輩,到時候見我利用完了就跑,得造多少口業,澄澄帶著長房度過最難的時候,我又要站回去搶了他的榮耀,他能願意嗎?我知道,裴叔這些話,也不過是給我的安慰而已,都是空想……”
“可是外面的情形你也不是不知道……”
“裴叔就好好看看,這個位子,我還能坐多久。”我還是逞能的,輕笑著瞧著滿臉愁悶的裴圳。
裴圳無奈,也只能搖搖頭離開,門縫裡瞧著小叔也萬般落寞,跟著一塊走了。
我緩了一會兒,找了個理由將封適之他們支到不算太遠的賬房待著,只剩下黎浠陪著我。
如今老傅沒了,我頂著個掌家的名分,便把我的小院和老傅的掌家院子貫通了,家裡雖然暗流湧動,但短期也不至於有大麻煩,黎浠準備好了東西,一股腦兒的放在我面前。
一瓶血漿,一片假傷口,一把水果刀,還有向陽昨天給我準備的藥。
我伸手將假傷口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