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看程菱那樣子多半是大了肚子了,只是驚訝無奈之外還有好奇,我看過她的藥案,跟了老傅十幾年了,避孕藥當飯吃,按說她的身體是不大可能懷孕了。
上一世我確實也得到了程菱懷孕的訊息,不過那都是很久往後的事情了,我懷第二胎的時候程菱也剛好一起查出來,她比我大兩三個月的樣子,不過沒多久以後我就流產了,接連又出了意外,到現在重生,所以我並不知道程菱那個孩子有沒有生下,但先前倒是聽文素姨提過一嘴,程菱都四十四了算是大齡產婦,還是頭胎,估計就算是能熬過十月懷胎的辛苦,生孩子的時候也要廢掉她半條命。
“還好嗎?”梁森深深地嘆了口氣,又可笑又無奈的坐在我身邊拍了拍我肩膀,開玩笑似的說:“什麼心情啊?”
我苦笑笑,想回答他這個問題卻又發現、我想出的所有詞藻都無法形容我現在的情緒。
空空的,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又好像什麼都發生了。
好像想恨想怨,卻不知道該恨誰怨誰,因為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逃不過的,我無力改變這些既定的事實,又抱有希冀,我希望我這樣愁腸百結到令人窒息的生活會突然出現一點不一樣的光明,哪怕只是一點點螢火也好,就像一個風平浪靜的夜晚,一汪平靜如死寂的湖水也會希望有個人扔一顆石子進來,有一點點波瀾也是好的,我也想像這樣被拯救,哪怕只是一時的,我終究會回到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枯燥生活裡,至少我體會過自由的滋味。
可是什麼都沒有,別人無法救我,我自己也救不了自己。
迎面而來的只有一個接著一個的噩耗,每一個、每一個我都逃不掉,而我不僅要打起精神來一個一個面對,我還要為我的將來考慮,因為稍有行差踏錯,我的日子都會越來越難熬的。
我沒來得及跟梁森說我現在的感受,門就被人推開了,澄澄一面打著哈欠一面撐著最後一點兒勁往我房間最裡頭的床上走,“咚”的一聲臉朝下就倒下去,最後抬起個大拇指給我。
“你終於來救我了……”澄澄有氣無力道,手放下去的時候用力重了點,磕到臺子上又“砰”的一聲,隨後就是他迷迷糊糊的呻吟。
我也顧不上想別的了,趕緊先過去把他翻正了,被子蓋好,一邊忙活、偶爾抬頭看看他這臉色發白的樣子也心疼,想來虧得是他有我這麼個冰雪聰明的好姐姐,能想出這麼個辦法來,只要我裝傻充愣的說管家事宜這兒不會那兒不會的叫澄澄來教我,陸茵茵希望自己的兒子各項全能趕超我,自然就不會阻攔,而我只需要一段時間不出門、事後再給澄澄透露一些管家上一些賬目的問題,陸茵茵就算是回去再拷問澄澄也看不出來什麼。
費了老鼻子勁終於把小崽子弄正了,枕頭墊好被子蓋好,我才長舒一口氣,而這小崽子迷迷瞪瞪的,還不忘伸手挑逗我一句:“我在天堂嗎?你是天使嗎?”
“睡你的吧!”我沒好氣的戳了下他額頭,只恨這孩子死心眼兒,就算累死也沒法指望他自己喊一句累。
“你走半個月,我每天睡不到五個小時,再這樣下去,我都感覺我要猝死了……”澄澄徹底堅持不下去了,說著話就隨時要去見周公。
我完全想不通,我作為姐姐都心疼的模樣,陸茵茵作為生母,如何狠得下心。
“我儘量多回來。”我說著,伸手去把他襯衣手腕處的扣子解開,胸前最上面的兩顆釦子也鬆了,想讓他能睡得更舒服一點,也是這時候才發現,他睡著覺一隻手還緊緊抓著一隻筆,我輕輕掰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這麼幾秒鐘的工夫就睡得這麼死。
我捲起他袖口,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在時間本就緊迫的情況下他還要再擠出一點時間去練散打,剛才磕到床沿上怪不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