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那邊鬧了一陣也就不鬧了,南院還好,一直安靜,傅惜時的心裡卻也總是揪著的,好在沒多會兒哥哥那邊就送來訊息,順帶也捎來樓上屋裡的。
二叔睡了,哥哥把這回的責任全推到了陳家身上,剛出去也跟路澤澐見了,口供對的嚴絲合縫的,還帶了個話表達陳伊寧的驚訝:還有這種好事?!功勞真給我了?那我就不客氣了,你是我見過最大方的前夫,分都分了有好事兒還想著我呢,成,夠義氣!
雖然早就做了準備,但哥哥還是被驚的說不出話來,一方面是沒想到妹妹真有這麼大耐性,陳伊寧是真沒怎麼參與,追問了路澤澐多少遍都是八成功勞在妹妹手上,另一方面則是感嘆陳伊寧真敢說,他眼瞅著路澤澐臉都綠了,真什麼話都敢讓人帶啊。
說到這兒傅惜時心裡就有個譜了,哥哥是曉得她處境不易的,所以許多事都瞞著二叔,只要二叔的心思不變,她在二房就不會有太大動搖。
她悄悄鬆了口氣,放下了這邊,便不由得去想一些私己的,轉眼淚汪汪的抬頭望倚在門邊說擔憂不擔憂說無奈不無奈的賀清雲,儘量把姿態放低,顯得真是可憐:“哥,那……默讀那邊呢?”
“他沒事,灌了點藥就睡了,怕一晚上把他硌壞了,給他塞了兩個墊子……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最後那句話是試探又哪裡帶著諷刺似的,賀清雲審視的目光打在身上真是哪哪都不好受,傅惜時雖然曉得這就是個做掌事的本分,誰身邊的都一樣,說是一家至親,可人家跟這個家沒有血緣關係,他只守護一個人罷了,為了哥哥,他就是骨肉親爹孃也要防著的,賀清雲疼她,唯一的原因只有她是傅疏忱的妹妹。
可心底太軟了,哪怕知曉道理,心裡也是難免咯噔一下的,她的仇怨在整個家族來說從來不算什麼,賀清雲也不是真的關心江以南,拿這點點她罷了,傅惜時嘆了口氣,招呼人進來:“給姑爺加床被子,別凍著了。”
進門的人剛好是捱了一頓訓回來的莊從信,二房的臥底跟二房的掌事對上,加上一床夏天根本用不著的被子,賀清雲也就明白什麼意思了,時時不會退步的,想折騰咱就敷衍下去。
不明所以卻能感受到劍拔弩張氣勢的莊從信點了點頭,悄摸的退了出去,暗歎這兩年打工真是不容易了,兩個老闆沒頭沒尾的讓他做個閱讀理解,三十六計還是走為上計。
“你哥讓我問你,婚期延後是打算延到什麼時候?十月份本來就不早了,再晚了津海也冷,總不好證都悄悄的領了、婚禮不辦了。”賀清雲放緩了點語氣說。
掐字眼是個沒意思的活兒,傅惜時想想也就算了,怎麼說哥哥也還在氣頭上,她不是非得爭那點安慰的,於是平下心氣回道:“這事我還得跟默讀商量,明天再說吧,也有可能就不拖了,照常辦就好。”
在旁沉默許久的傅疏愈終於忍不住插了一嘴:“姐,你還要跟他結婚嗎?”
“我早就打算好了,三年前就知道他的一切,被人逼著做了抉擇,若是再反悔一次,我怕我自己也受不住了……”傅惜時自嘲般笑笑,輕輕拍了拍傅疏愈的肩膀,她沒看賀清雲,但從長久的沉默起就知道賀清雲聽懂了這句話。
掌事的責任是真的,可不代表做了掌事就一定冷心冷血,沒有自己的感情,也不講道理,三年前究竟是誰一力促成江以南進傅家,又是誰把傅惜時堵到寸步難行的地步,沒有誰比兩個哥哥更清楚的。
賀清雲嘆了口氣,終究還是上前輕輕攬過傅惜時抱著哄了哄,沒一會兒小腹前的衣服上就沾了些淚珠,許久他才把妹妹鬆開,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水光,他蹲下輕聲說:“咱自己家門裡的事都好說,但外面現在還有點問題,高辛辭一直等著呢,你就算不想見他,其他幾個世家的總要挑一個見,得有人知道你沒事,不